“呼……呼……呼……”戚玖伏在桌面上,发出了整个刑侦科都能听到的鼾声。
“这祖宗,能不能让人好好办事了!”刑侦科科长林艮小胡子一翘一翘的,额上青筋爆出,显然是忍到了极致。
将塞在耳孔中的两个耳塞往桌上一扔,林艮撸起袖子就想把戚玖这个噪音源给解决掉。这噪音的环绕效果比音乐会员都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环绕立体声,谁听谁焦躁。
几个膀阔腰圆的刑侦科科员忙不迭的上前架住了林艮,嘴里不停劝道:“科长,冷静啊,冷静。”
其实他们耳朵里也都塞着耳塞,同样也受不了鼾声如雷的戚玖,而且想打死戚玖的心情比林艮还要迫切。
可是他们又不能弄醒戚玖,至少现在不能。
戚玖刚睡着的时候正赶上一队的徐斌来科里取资料。作为整个侦缉处内部公认的“情敌”,徐斌不免多看了几眼正支着胳膊打盹的戚玖。
随后徐斌在心中一番天人交战之后,还是秉承着言灵天师是宝贝蛋的原则细心叮嘱了一番。大意就是戚玖灵识消耗过度,加上身体疲劳,必须得好好睡一觉到自然醒,中途人为打断她的睡眠很容易伤到根基。
天师修行,首重天资,次重根基,再之是勤奋。天资是从一出生就被固定好的,这个争不来。而能成为天师的,那是个顶个的勤奋。所以有进步空间的根基就成了寻常天师的逆鳞。
在天师界有着这样一种说法,坏人根基如同杀人父母灭其宗门,根基的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所以哪怕戚玖已经打了近一个钟头近乎雷鸣的呼噜,整个刑侦科也没人上去把她叫醒。就算是林艮,也只是做了做样子,一看有人来拦,立时偃旗息鼓就坡下驴吧挽起的袖子给放了下来。
“得,惹不起这个祖宗,咱们该干嘛干嘛吧,学不会言灵术,就只能打打杂了。”林艮自嘲着摸了摸自己日渐后退的发际线,认命地拿起桌上的卷宗。
“林艮,资料不送上来,闲话倒是挺多的啊。”一道充满着寒意的话音响起,让正在忙碌地刑侦科众人都打了一个寒颤,寒意从脚后跟向上蔓延。不多时,整个刑侦科就多了十多具冰雕。当然,还在睡觉的戚玖不在此列。
没有理睬僵在原地的林艮和刑侦科众人,酆都自顾自的走向办公桌,拿起了摆放在最上面的文件。
“刚传过来的?”
林艮硬着头皮,艰难答道:“嗯,刚刚拿过来的,还没来得及给处长您送过去。”看着酆都坐在自己位置上缓缓地翻阅着文件,林艮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谁能和他解释一下为什么一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处长最近微服私访的这么频繁啊!一年之内都从顶楼下来两次了!还好巧不巧的每次都在自己犯错误的时候,今年年终奖没指望还是小事,可以后升迁还得过处长的手啊!
容不得他胡思乱想,酆都樱唇轻启:“查遍城内所有寿材店都没有金丝楠的销售纪录?”
林艮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忙不迭应道:“目前的状况是这样的,不过还在排查中。大中型店面我们已经摸排完毕,但我们不确定里弄里是不是有一些私人店铺在违规销售。”
见酆都不置可否,又拿起了下一份文件,内心忐忑不安的林艮硬着头皮继续解释道:“处长您知道的,金丝楠这木材金贵的很,如咱们这回带回来的这副都可以做镇店之宝了,寻常买卖人等闲哪里会把这种宝贝卖出去。买这这金丝楠的非富即贵,卖这金丝楠的也定是奇人异士,所以这一时半会儿没个头绪也是常理。您再给我三天时间,一定能找出来。”
酆都当然知道这事情很正常,所以也没有任何责备林艮的意思。其实从办案时限来说,她并不着急。自从上次借着无涯大师的势,直接将陈轻羽和警备局这个组织都送进了坟墓。议院就很识时务的将大权下放,再不敢鸡蛋里头挑骨头似的成天找茬。
只是她也有自己的苦衷,因为这回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事者把当时在高速公路上拍摄的画面给传到了网上,弄得舆情汹汹。造成的恐慌还要远胜于半年钱的犬鬼入室行凶,所以这事情得尽快给民众一个合理的解释,每多耽搁一分钟,就会使侦缉处公信力多下降一分。
不然舆情发酵,议院那些吃饱了没事干,成天就商量着怎么分侦缉处权的议员,说不定就会挟裹民意了。
所以说,这快速破案的要求完全来自于酆都的自我加压。没有人比酆都更清楚侦缉处这个组织现在的形势,她需要一场煊赫的大胜来斩断上面那些对侦缉处蠢蠢欲动的爪子。
可如今看来,却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一队二队两队齐出,把整个第一区都给翻了过来,都没有找到路况视频里那辆无牌照灵车。刑侦科亦然,忙活了半天,连个棺材的出处都还没摸清楚。
想要快速破案,难啊。
酆都心里忖度,脸上却不露分毫,把本就心里发毛的林艮急得是团团转,又不敢继续问。
恰在这个关口,一声悠长的哈欠声响了起来,给陷于冰雕状态的众人按下了播放键。
整个刑侦科顿时一片忙碌,就好像刚刚的呆滞状态完全不存在一般。
林艮心中都骂起娘了,这哪门子克他的小祖宗啊。办公的时候打雷都叫不醒,公然旷工。领导来视察,生气了继续装睡。等着领导把我这个背锅的批评完了,恰到好处的醒了。
可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