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深带着顾疏玲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沾满了血液,但顾疏玲身上却是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的。
一路连杀五六人,靠的不是蛮力,更是悄无声息的暗中解决。可是,哪怕浓雾掩盖了所有痕迹,也不可能永远掩盖得了人的踪迹。
所以,很快,顾淮深的踪迹就被发现了。
水匪到底是水匪,再凶神恶煞也不如正规军来得凶猛,毕竟不是全副武装的枪支弹药,大刀鱼叉,还有几把不知什么时候产的枪。所以,哪怕二三十人围了过来,那气势也大大不足,更何况他们围的还是从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过来的少帅顾淮深。
行踪暴露,惊动了水匪,不出几分钟,便把顾淮深围了起来,在亲眼看到顾淮深一手护着顾疏玲,还能够秒了几个兄弟的时候,剩下的水匪不得不考虑一下子要不要这样冲上去当炮灰。所以,他们举着自己的武器,没枪的拿刀,没刀的居然还有用扁担的,最好笑的是一个拿着菜刀的,他是不是当真以为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啊?
顾淮深被人群围在中间,他左手携裹着顾疏玲,右手提着嘀嗒落血的匕首,眼神狠辣而冰冷。他把阿玲护在离自己心脏最近的地方,即使手持凶器,也不会忘记行凶的本意。
而这时,浓雾已经开始慢慢散开了。
而杀意虽浓但胆子不够的水匪们只敢远远的围着一个圈,把两个人圈在里面,然后,一步步的向后退,又不敢逃离,就这么对峙着等待老大的到来。
然后,黄山来了,是在船老大的指点簇拥下来的,他远远的就看见那一个圈,看见了自己的仇人。他咬了咬牙,道:“顾淮深居然还没有死,呵呵,来的好,我正愁没法子报仇!”
于是,还有一段距离的黄山大喝了一声:“闪开!”自己却已经冲了过去,一把钢刺刷的一声就甩了出去,擦着顾淮深的鬓发飞了过去。
而顾淮深,他冷眼看着对手,身子没有动,他已然看出来那钢刺根本不会伤到自己,所以,不动。而他的左手,把顾疏玲搂得更紧,右手,则紧握着匕首,眼神冷得像是要吃人。
黄山已经到了面前,粗壮的伤疤如同盘踞在他脸上的蜈蚣,只一条,但引人注目。他龇着牙,手指拂过脸部,道:“顾淮深,你还记得我这一条疤吗?”
“呵,”顾淮深冷冽一笑,“还是少了些,不是么?”
两人一时无言,但眼中的恨意却是浓重的,皆恨不得食肉饮血,一个恨他伤了自己的脸丢了自己的官毁了自己的前程,而另一个则恨他不仅劫了阿玲而且还伤了这个自己最爱的姑娘,都是苦大仇深血海深仇的,这样的仇恨已经无法靠着一个笑容来消弭,只有而且一定要得用血来洗刷这仇恨。
顾疏玲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睡眼迷蒙的,声音很轻:“兄长?这是哪里?我们到家了吗?”
“乖,兄长在,你先歇会儿,兄长马上就带你回家。”顾淮深宠溺道,“别怕,乖。”
顾疏玲浅浅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闭上了眼,昏昏沉沉的睡去。
黄山冷眼看着这兄妹俩,讽刺道:“都说你是护妹狂魔,看着自己最宠的妹妹成了这样,你是什么心情呢?”
“我要你死!”说罢,顾淮深已经把顾疏玲轻轻的放在了地上,自己则反手抓住了匕首,弓着腰,降低了重心,行动却迅捷如风,劲风一闪,人已经到了黄山的面前,手上挥动,匕首从黄山的身侧划过,如同一道闪电。然而,还是没有刺到,在离那头颅还有一寸之遥的时候,一根小臂长短的铁棍就已经陡然升了上去,横档住那急速下降的匕首,铁器相撞,砰的一声,带着颤音,然后,匕首一路划下,几乎要在铁棍上打出一串耀眼的电火花来。
一路火花带闪电,刷刷的声音,最后一挡一推一转,铁棍陡然旋转了两圈,然后重重的敲击了上来,又是一撞,声音之强更甚刚才,力道之大,又仗着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直击得顾淮深虎口一麻,手中的匕首也几乎要松开了。
顾淮深一个侧身,一个矮腰,手肘使力,已经击上了黄山的下腹。黄山惊呼一声不好,急忙往后缩去,手里的铁棍也毫不留情的朝顾淮深的头上招呼去。
顾淮深一击并未得手,脚下一屈,匕首一挡,身子就地一个翻滚,然后已经逃出了那个小圈子。黄山的铁棍也应声而到,重重的砸在地上,泥土地上居然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坑。铁棍咻地一声被拔起,带出些许泥土,在眼前竟形成小小的飞扬。
顾淮深立在旁边,匕首往空中一抛,换了另一只手接住。刚刚的那一撞击真的是很太过用力,他的虎口现在都还是麻的,连刀尖儿都是颤抖的。
顾淮深不动声色的触着自己的腕儿,面不改色,看着黄山,道:“上一次没死成,这一回,绝对不会了。”
黄山也笑道:“呵呵,顾淮深,老子也给你单挑的机会。”他看了看周围的人群,“你们都躲开,不许出手,老子要让你们看看,我是怎么完虐这个不可一世的白城少帅的。”不蒸馒头争口气,他要报的不仅是大仇,更是要用同样的法子来泄心头之恨。上一次,顾淮深是用的单挑,那么这一次,黄山也给他同样的机会,单挑,然后给他一样的痛苦。
顾淮深明知这样子是不可能有胜算的,先不说他凫水而来体力消耗过大,又连挑多人,更是大大的损耗了他的体力,更何况,这里水匪人多势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