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的一个清晨,落言一觉醒来的时候,单手遮着晒在脸上的阳光,意犹未尽的翻了个身,想试试能不能来个回笼觉。这一翻身,压上了一个肉肉的软软的温温的物体,落言定眼一瞧,是个活色生香的美人,而且这美人,不是七天玄女吗?
待一个激灵坐起来后,发现一袭金色华服的夏月正皮笑肉不笑的站在床前,慢悠悠的欣赏这满床的春色。
落言有点懵,昨夜明明是跟北极战神、佛华师尊吃了一夜的兰花醉,因着在兰华院中吃的酒,也便歇在了兰华院中,这七天玄女是什么时候跑到自己床上的?
七天玄女似乎是还没睡醒,嘴里咕噜着说了句听不清的话,翻了个身抱着落言的胳膊又睡着了。
夏月自认为,这种春光乍泄的场景她应该回避下。昨日听完那些小神们七嘴八舌的八卦后,不知怎么的,就鬼迷心窍的到了祁门山。靠在鬼佛门门口的那棵青邬树上,懒懒的透着稀疏的林子看着落言同北极战神、佛华师尊喝着酒,惬意的聊着天。夏月在睡着之前没看到七天玄女,待醒来时发现喝酒的三位已经散了。
夏月轻而易举的找到了落言休息的房榻,刚进门,就看到了这满床的春景,也不知是着了哪门子邪,夏月盯着这床上的春景看了整整一宿,丝毫没有睡意,连脚都没挪窝。这一点,夏月挺钦佩自己的,四五个时辰,连动都没动。
所以,此刻落言醒来了,夏月是想转身走的,可是不幸的是,脚麻了。
夏月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姿态与落言对视着,落言慌乱的推开玄女,欲要开口说点什么,那玄女往落言的身上又凑了凑,腿也搭在了落言身上,好似整个人都要吊在了落言身上。
后来夏月再想起那一天来,觉得自己那个时候忘记了自己是个神仙了,竟然不晓得用法术来化解麻掉的双脚。
那天,玄女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先是发现了自己半裸的香艳身体,又注意到了自己抱着的落言战神,扭头看到了一脸怪怪笑意的夏月圣神,良久才从嗓子眼里拼命喊出了‘啊’的一声尖叫,半疯着逃出了房榻。
落言结结巴巴的想说点什么,想了半天,这么个场景,该怎么解释才能让人更信服一些呢?低头陷入苦思冥想状态的落言紧皱着眉头,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很为难的事情。再抬起头时,发现夏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十三日后,天帝突然驾到神将府,亲自给七天玄女说媒了。
其实这种事情,放在个普通的神仙身上,天帝的一道谕旨就可以了。可是落言不是普通的神仙,他是上古战神,是手握神尘兵权的唯一将军,天帝左思右想,还是亲自来一趟的好。
天帝揉了揉自己近几日被七天玄女哭哭啼啼吵得有些混乱的灵台,顿了顿,方才一鼓作气的走进了神将府。
神将府的护卫傲于一溜小跑的到了后厨,对着正在深入研究做鱼的落言禀告道:“天帝来了。”
此时的落言正苦恼该怎样同夏月解释那日与玄女的事情,想来想去,觉得就是需要一盘自己亲手做的松子鱼来表达诚意。夏月爱吃松子鱼,从上古洪荒时代一直延续到了今日,对于松子鱼的挚爱倒是没半分削减。
他记得,自从夏月成神之后,海里便开始有了鱼,他便经常去海里抓肥鱼,每每抓来肥鱼,夏月都是烤着吃。后来一日,夏月鼓捣出来了一种酱汁,浇在烤好的鱼上面,他吃的欢,夏月亦吃的欢。后来落言说,给这道菜起个名字吧,夏月颔首想了想,说:“就叫松子鱼吧。”
“为什么叫松子鱼?因为酱汁是松子做的吗?”
“怎么可能,这酱汁里根本没有松子。”
“那是为何呢?”
“因为我们每次吃的都太撑了,吃完都要松松裤腰带才行,所以叫松子鱼。”
“哦,那为何不叫松腰鱼呢?”
“......”
落言只得放下手里那条被捯饬的不像条鱼的肥鱼,欲要去前厅。却看到天帝已经慢悠悠的来了后厨,天帝一眼便看到了那条鱼,眼角闪过一丝笑意,拂袖于背后,一派庄重的说道:“落言战神好雅兴,难得你对她如此执着。”
她?它?
关于这个她和它的渊源,还得从前几日的蟠桃盛宴上说起,
前几日,帝后的蟠桃园收成颇好,一高兴,与天帝开了一场极为豪华的蟠桃流水宴,从神武门一直开到了北代门,而本次西王母也颇为给力,连瑶池都挪了出来用。大小的神和仙皆来赴宴,就连偏远的南极战神和北极战神也被请了来,这场盛宴整整持续了九九八十一天,一众小神小仙素日里连蟠桃的面都未见过,今日竟然能用蟠桃填饱肚子,想想便是激动难掩,各路神仙都吃的圆肚饱镉的,直至连个桃皮都塞不进去方才罢休。
而这场盛宴中,落言是最后才到的,看着酒过三巡有些微醉的天帝,对着瑶池中翩翩起舞的舞姬很是配合的打着拍子,丝毫没有留意最后一天才到的他。还有些尚未醉彻底的小神看到一身淡墨色长衣的上古战神出现在瑶池边时,皆慌张起身跪拜参礼。彼时天帝方才注意到,手上动作停了些许,自带天威的笑意笼上浓眉,官风气味十足的说道:“落言战神姗姗来迟,朕的蟠桃宴已经持续了整整八十有一日,可算是把爱卿给等来了,速速赐座。”
此话沉了沉,矜持了片刻,方才又说道:“怎么不见夏月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