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免去很多麻烦。”苏秦微舒口气,因晏伶衣带来的不快免去不少,“希望镇上还有客栈开着。”
“肯定有啦,银子不赚白不赚,要是我,直接就十二个时辰不关门。”
“合该如此。”苏秦一笑而过。
“晏姑娘,走…诶?你在算数吗?”
苏秦本无意理会她,却又猝然听闻算数两字,犹豫须臾,按捺不住好奇转头去看。
算数两字,并非单指数字计算,也常常意指道门斗诀,传说可通鬼神,晓阴阳,知天命,苏秦自幼修道,自然知晓其中曲意,什么鬼神是假,但暂知天命是真,虽然需要用阳寿来做赌。知守观历代师祖无不精通数算之人,所以知守观才能恒久留存,但数算一事,非经年不可累计,看晏伶衣小小年纪,怎么会精通数算?
“算出什么了,说出来听听呗。”沈言凑到她身边挤眉弄眼,莫名其妙兴奋。
苏秦虽然不说,但显然也是好奇。
晏伶衣看了苏秦一眼,将手缩回袖里,忽而自嘲的笑了,“数算一道博大精深,我怎么可能会?只是手指有点犯痒,仲渔兄你想得太多啦。”
沈言、苏秦,“…”
“还以为你要说今晚将有血光之灾呢,吓死个人。”
“兴许你可以跑去青楼挡了这一劫。”晏伶衣颇有兴致,“我换身男装,跟你去逛一圈?长这么大了还没去过青楼呢。”
“晏姑娘都开口了,哥哥我自然得做到位啊,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诶,廷溪兄要不要一起?”
苏秦嘴角微微抽搐,严肃严谨的态度险些崩塌,“我就免了,免了,你们随意就好。”话音未落,他便匆匆打马,与两人拉开距离。
沈言晏伶衣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城门守卫细细查了路引,又问一路有没有发现什么奇异之事。
苏秦思量须臾,心中便有了计量,“回军爷,我们三人是从千山过来的,走的官道,一路上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事。”
“是么,那便好,你们赶快进城吧,大晚上的了,早点找个客栈休息。”那守卫颇有善意,临别了又嘱咐一句,“如果不着急就在沧梧多待两天,这一阵子,啧啧啧,那可是…”
“四儿!闭嘴!”守卫统领打断,“你们三个快些进城,不要耽误了后面的人。”同时,还瞪了方才好心解释的守卫,后者自知理亏,脸色一肃,挥手催促苏秦等人快走。
晏伶衣心知从守卫口中问不出什么,也就不再纠缠,牵着马便随行人进了城。城中依旧灯火通明,无数店门客栈仍是点着灯笼迎客,显然是抓准了时机,以期富收。
“不如就这家?”
“我看可以。”沈言附和道。
随意寻了家门面适中客栈当做休息之所,进了店中才发现这座客栈内竟是比外面看着要大上许多,内里上下两层、空间颇大,中厅甚至放了十余张桌子仍有空余,而布置也尚可称雅致,着实让几人意外。
店小二精神饱满,知机的迎上,“客官是来住店?”
晏伶衣不动声色的在其中几人身上来回巡视,大抵是此时进城行人太多,中厅桌上几乎坐满了人,看装扮各色皆有,其中甚至有配着刀剑木弓的镖师,可算得上是鱼龙混杂。
“住店的。”沈言瞥见晏伶衣暗中递来的手势,“麻烦小二哥给准备两间客房,普通的便好。”
“好嘞,客官您楼上请。”
“苏秦兄,今天要和我挤一挤咯,不介意吧?”
“当然,大家同是挤在知守观的,在一间房里又如何呢。”说罢,他佯装无视晏伶衣,转身招呼过早已在拐角处等候的店小二,在他的指引下回房。
沈言与她打了声招呼也跟着回房,至于晏伶衣则是在中厅挑了个桌子坐下,以手支额,黑发垂落肩上,遮去了她半边素洁的脸,还有一闪而逝的莫测笑意。
“小二哥,麻烦拿坛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