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福斌说,他走上造枪这条路,全是借了相好刘嘉的光。刘嘉原来是卖衣服的。两个人认识不久,就打得火热。有一天刘嘉问唐福斌,想不想挣点俏钱?于是唐福斌反问刘嘉有啥门路?
刘嘉这才说,她哥以前是“军迷”,专造精品钢珠枪的。普通的可以卖几百,精品的枪可以卖几千块钱。去年,他哥因为酒后寻衅滋事折进局子里了,但造枪这事一直没撂。造枪的散件一直在他租用的一间仓库里放着呢。
刘嘉还说,如果唐福斌能把枪组装上,肯定能挣到大钱,再也不用给别人打工,看别人脸色了。”
“红颜祸水是真的,可他把责任全推在刘嘉身上未免太不爷们。主观上,还不是自己想发不义之财。”冷烈最瞧不起这种推卸责任的。
小海继续说:“没接触过枪的唐福斌当时没敢答应,只说试试。试着组装了一长一短两把枪后,他发现装配一只枪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其实就是个熟练工种。这两把枪经刘嘉卖出后,两个人挣了小4000块钱。
从此,唐福斌就与刘嘉正式搭伙了。刘嘉负责联系客户和销售,唐福斌负责加工。唐福斌说,为了不引起麻烦,枪全部卖给外地客户。为规避检查,将整枪拆解之后,再用快递公司发货给对方按图装配。”
冷烈一听,对吴刚说“你们仔细找找,有没有发货的凭证,如果有,马上通知当地警方设法追缴。”
随后,冷烈又返回到辖区派出所去见唐福斌。
仅两个小时不到,唐福斌就像变了一个人,他双眼无神,时不时“啊啊”叫两声,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懊悔模样。
冷烈询问,“这些枪的配件哪整来的,又是如何改装的?”
唐福斌一见是与自己交手的冷烈,更显颓然,先问:“警官,我得判多久?”
“你造枪的时候,为什么不先打听一下能判多久?”冷烈呛了他一句。说完,心想这时候刺激他也不太合适,于是补充安慰了一句,“我不是法院的,不知道你能判多久,但我知道主动交代问题,兴许可以从宽处理。”
唐福斌这才交代说:“先从网上订购一批便宜的仿真枪。然而再另外购买钢管、钢芯等,根据客户的不同需求,重新制作枪身和枪管,还可填加击发装置,这样就能具备发射火药驱动子弹的能力,还可以加工四道膛线,增加枪支威力等。工艺越复杂,价格越贵,利润也越大。”
造枪不是门精致到毫厘的技术活嘛,竟被讲述得如此简单。冷烈又问:“你总共卖出去多少把枪?挣了多少钱?”
“不到20把!挣多少钱,我真不知道,都是刘嘉管钱。”唐福斌现在真后悔了,钱没挣到,人还折进去了。
冷烈从改装枪的加工工艺上看得出,唐福斌是个干活认真、细致的、肯钻研的人。“每把枪都试射过吗?”
“肯定得试,不能卖有质量问题的枪。枪不但得好用,还得能打得准。”
冷列听完这样的回答,不知该夸他还是该骂他。
唐福斌还交代说,试枪时多选择人员流动频繁的白天,路面噪音掩盖了枪声。即使有人听到,也不会想到会有人白天开枪,只会认为是顽皮小孩放鞭炮。
“你的枪法怎么样?”
“不知道,固定靶应该还行吧。幸好刚才你没给我开枪机会,否则你没活路,我也没活路了。”唐福斌后怕地说。
“那些买你枪的人想要干什么,你有没有想过?”
唐福斌苦笑一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造枪这活儿跟吸毒差不多,越造越上瘾。在我看来,每一把枪都是我的作品,别人买的就是欣赏我的作品。至于人家干什么,真不是我该操心的。就像卖刀的,哪管得了买刀人的事啊?”
唐福斌的回答让人哭笑不得。
“听你的口气,好象不后悔,出来还得重操旧业啊!”
“如果我能出来,一定造收藏级别的枪,好枪!这辈子能造成几把,就没白活。”唐福斌说这话时,脸上很严肃。
冷烈摇了摇头,痴迷和执着太过,也能害死人。
从派出所出来时,吴刚告诉冷烈,从刘嘉手机的交易记录里,调出了全部买卖记录。
“完美了!”冷烈感觉一身轻松。
带着缴获的战利品回到公安局后,李东对冷列说,这仗打得绝对漂亮。我已经让人通知了,下午三点,召开媒体记者见面会。
一听媒体采访,冷烈的头立即大了。每次采访上电视,都会有人提出要给他介绍女朋友。
冷烈推辞说:“李局,我还是不出镜了,昨晚又是一宿没睡,脑袋混浆浆的,我现在就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你得出镜啊,你这形象比电视台男主持人可帅多了。听党办的人说,有两个女记者一听要采访的人是你,激动的都快晕过去了。你不出镜,人家多失望啊!”李局半真半假地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有合适的该找也得找。”
“李局,您要是打着这主意,我更不敢去了,您还是让吴刚、小海他们介绍吧。我不光脑袋疼,肚子也疼,真疼。”冷烈装出痛苦不堪的样子。
“都是老中医,少跟我整偏方。”李局假装生气,把脸一绷:“就你了,我说话不好使啊。”
“你行行好,这次你放过我行不?肚子疼是假的,可困是真的。”冷烈扮可怜博同情。
李局一笑:“睡会儿去吧!”
冷烈走到门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