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芮没提出扶他去,他也没有弱到要人扶的地步。
等他回房,她锁好门,拉上窗帘,将两张病床中间的隔帘拉起。
疑惑:“这么早就睡了?”
姜芮从隔帘后探出头来,弯起眼睛笑着说:“我要擦个澡,叔叔不许偷看哦。”
唔了一声,脸上又开始发热。
薄薄的布帘只能隔绝人的视线,无法封闭嗅觉和听觉,甚至因为看不见,原本只是细微的一点声音也被放大了。
耳旁都是水被撩起的声音,甚至能够想象,毛巾中的水是如何被挤出,如何滴落回连盆中,又如何溅到地面上的。
水声过后是短暂的安静。
不,其实并不安静,还有别的声音。
饱含水分的毛巾,在光滑的皮肤上擦过,发出了极轻微的沙沙声。
原本就白皙娇嫩的肌肤,遇过水之后,肯定更加嫩滑。每一片表皮都吸满了水,每一处角落都染上香皂的清香,水气和香气混合起来,形成了他所熟悉的淡淡的暖香。
喉头不自觉上下滚动,口腔无意识的吞咽,竭力控制自己,可视线就如疯长的野草般无法拘束,他偷偷地,偷偷地,如做贼一般往隔帘瞥去。
按理说应该什么都看不见,可他忽略了一件事——灯光会把影子映照在隔帘上。
帘上有个窈窕的身影,纤长的是四肢,细瘦的是纤腰,玲珑起伏的是——
艰难转开眼,不敢再看,耳朵里全是如鼓一般的心跳声。他甚至怀疑,如此剧烈的声音,会不会被帘后的人发现?
等姜芮擦洗完,拉开隔帘,就看见跟一尊铜像一样,笔直笔直地坐在床边。
“你还没躺下呢?要不我也给你擦个身?”
“……不用。”的眼神跟着她的身影,看她如一只轻快的小蝴蝶,在房里来回走动,原本苍白压抑的病房,有了她之后,变得充满了生气与温情。
看她开始整理另一张床的床铺,开口道:“晚上睡这边吧。”
“嗯?要睡一张床吗?可是床这么窄,会不会碰到你的腿?”
“不会的,你睡在右边。”他伤的是左腿。
“那得先让我闻闻。”姜芮忽然靠近他,在脖子上嗅了一口。
浑身僵住,喉头剧烈滚动了一下。
姜芮看在眼中,轻笑道:“要一起睡也可以,可是我洗得香喷喷的,你身上都是汗味,也得给你擦个澡才行。”
心中天人交战,不是他不爱干净,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让他自己擦澡肯定有困难,得让姜芮帮他才行。但他一点把握都没有,在她帮自己擦澡的时候,能不能控制住身体的反应?要是被她看见不该看的,他脸该往哪里放?
可要他放弃两人同床共枕的机会,放弃那具暖香柔软的身体,他又十分不情愿。
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姜芮又去打了开水,热腾腾的水倒在脸盆中,她抬手就来脱的衣服。
“我来。”赶紧挡住她的手。
“那你就自己来吧。”姜芮坐在床边,撑着下巴,气定神闲的等他脱。
在这样的注视下,原本简单的脱衣服也成了一项艰难的任务。看出姜芮眼中的笑意,也知道她是故意如此,可心里只是无奈,只有纵容。
慢吞吞脱了毛衣,里头还有一件衬衫。他感觉似乎自己每解开一个扣子,姜芮的眼神就更亮一分,那毫不避讳直视的模样,简直像个跃跃欲试、准备调戏良家妇女的小流氓。
心里直摇头,还是把最后一件上衣脱完了,下头的不准备脱。
姜芮仔细打量他的上身,鼓了鼓嘴不满道:“比在家时瘦了,还多了好多小伤口。”
那都是最近一次任务留下的痕迹,被看得习惯了点,还有心思安抚她:“很快就会恢复了。”
“希望是吧。”姜芮拧干毛巾,打上一点香皂,从脖子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擦。
上身很快擦完,她十分自然地去扯的裤子。
连忙护住,磕磕巴巴道:“下面不用洗。”
“怎么能不用洗?”姜芮看他一眼,似想到什么,忽然坏笑:“就是擦个身而已,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还是说,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要藏起来,不让我发现?”
脸色一下涨红,眼神游移,强制镇定:“哪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要多想。”
“我没有多想,你也不要多想才好呀。”姜芮捂着嘴笑。
两人一个要脱对方的裤子,一个护着不让脱。僵持了一会儿,姜芮退了一步:“这样吧,我把毛巾拧好给你,先出去,你自己来行不行?”
立刻点头同意,就算自己洗有点困难,他也要克服困难,战胜困难。
总之不能让他的小妻子给他洗奇怪的东西。
等两个人都洗完,天色早已全暗。姜芮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在脸盆里,塞到床底下,准备明天一早再去洗。
熄了灯,两人躺到床上。
分开许久,终于又重聚,理应有许多小话要说,姜芮倒也想陪他好好说说话,可有一件事实在无法忽略。
“叔叔。”她忽然甜甜地叫了一声。
立刻神经紧绷,每当妻子这样叫他的时候,他就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就听姜芮很是纯真地说:“叔叔身上好像有奇怪的东西抵到我了,你知道是什么吗?”
病房里静了一瞬,猛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