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前往江都游玩,将洛阳交给太守王世充。王世充性情乖张,善于阿谀奉承,早年靠走私为生,常常贿赂官员,从中谋取暴利。从各地的走私趋势,王世充发现大隋将成为乱世,便以重金谋得洛阳一官职,经过数年经营,成为洛阳太守。
杨广对王世充极为信任,常常命王世充进宫讨论朝局,每次都说好话,骗得杨广高兴,从而获取杨广的倚重。这次巡幸江都,将洛阳大权交到王世充手中,便是最好的见证。
王世充平时爱结交豪杰,他出钱在私底下养了一些死士。这一掌权,便开始大刀阔斧,除了禁军,他将宫里宫外都换成自己的亲信,城门守将也换成自己培养的死士,成为他的得力干将。李靖留在洛阳,为的是能够更好地照顾张初尘,而王世充的这些举动,很快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洛阳城内,依旧繁花似锦,白天热闹非凡,夜晚也照样歌舞升平。和往常一样,张宝相到药铺抓了药,正准备返回巢元方府邸,却发现洛阳的大小街道上,出现比平日里多出数倍的禁军,正在到处搜捕犯人。
张宝相刚出药店,便被禁军团团围住,领头将军指示道:“来人哪,昨晚放火之人身受重伤,抓药之人皆有嫌疑,统统抓起来。”
张宝相平日里跟着李靖,自然学得一招半式,由于条件反射,出手打伤几名禁军,这下子惹下大祸。来不及张宝相辩解,便被打入大牢。
即便是张宝相一路上喊着冤,却没人管他是否真冤还是假冤,宁可抓错也不能放过。在动乱的大隋,进入洛阳大牢之人,有谁不是在喊冤呢?李靖发现张宝相迟迟未归,感觉不对劲,经沈光一打听,才知道张宝相在买药的时候被捕入狱。
王世充在杨广离开洛阳之后,一心想要掌控洛阳朝局,但是皇宫真正的主人是杨广的孙子越王杨侗,杨侗胸怀大志,一心想成为如汉武大帝般的盛世明君,现在洛阳城名义上的主人是自己,实际掌权的却是王世充。杨侗心里明白,这个时候,只有暗中蛰伏,才有机会扭转局势。
王世充也是个明白人,哪里会让杨侗安心蛰伏,于是就让自己的侄子(私生子)王仁则悄悄潜入宫,放一把大火警告杨侗。没成想,却被禁军发现,王仁则反而身负重伤。大火得到及时控制,没有蔓延开去,杨侗事后便下令全城搜捕刺客。
为防止漏掉一个嫌疑人,禁军干脆将所有买药的人全部抓起来,而张宝相打伤了几个禁军,被成为重点关注对象。于是,入狱后被安排在重犯区牢房,为此,受到的待遇也是格外别致,刚被抓进来半天不到,张宝相已经浑身是伤。
明眼人都知道,张宝相被抓时,身上并没有受伤,只不过他打伤了几名禁军,这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惩罚。沈光毕竟是曾经的禁军护卫,辗转几层关系,李靖终于见到了张宝相。
洛阳天牢素来有“鬼门关”之说,被抓进来的人,十之八九都是被冤枉的。有的直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有的即便是确认无辜,也因为交不起昂贵的赎金而冤死牢中。张宝相被误抓入狱,半日功夫就只剩下半条命,可见“鬼门关”的称号不是白给的。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沈光完全相信张宝相无辜,但是要想让他出狱,还得找出张宝相不是纵火犯的证据。为此,李靖恳求巢元方写了一封保释信,交到了王世充手里。
如果是别人,王世充理都不会理,但是巢元方不一样。巢元方是洛阳城出了名的神医,曾经还亲自为文皇帝和当今皇帝看过病。将来自己一旦起事,还需要大量的医者。再者,处于民心方便的考虑,也不能不给巢元方一个面子。
张宝相得以保释出狱,总算是有惊无险,剩下半条命的张宝相只好乖乖地躺在巢府,每日与张初尘一起,喝药疗养。
王仁则入宫放火一事,除了王世充和王仁则之外,外人并不知道。况且洛阳城因为皇宫失火一事,闹得满城风雨,王仁则只好听从王世充的教诲,乖乖地呆在太守府。
搜寻未果,但是又要应付上头,于是,禁军随便抓了一些说不清原由的买药人,充作纵火犯名单,呈给了杨侗,闹得满城风雨的皇宫失火案就这样不了了之。然而,李靖却在暗中调查,决不能让张宝相这顿打白挨了。
冷静地分析了洛阳城现下局势后,城中各派势力被李靖和沈光摸得一清二楚。薛宗胜专门负责收集情报和监督城中各方势力。最终,李靖将目标锁定在了太守府。
趁着夜色,李靖与沈光换上夜行衣,悄悄潜入太守府。凭借二人的轻功,自然是没有被人发现,却在无意中听到了一个天大的阴谋,王世充正在与他的智囊团商议,准备打着“保卫宫廷”的名义,囚禁越王。
一旦越王被囚禁,洛阳的军政就全部落入王世充之手。沈光作为前禁军护卫,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不能坐视不理。皇宫宵禁,任何人不得入内,况且沈光已经不再是禁军护卫,因此,沈光不得不选择一条曲线救国之路。
当晚,沈光便匆匆出了城,从陆路前往江都,一定要将洛阳事变告知杨广。虽说沈光已经不再是禁军护卫,但是在杨广身边多年,还是有些感情的,他心中那颗忠君之心依旧未改,即便是杨广将他贬出皇宫。
之前只有张初尘一个病号,现在又多了一个张宝相,李靖无法走开,只好留在洛阳城中,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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