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这位被夸上天的叶芃去了哪了呢?
其实也没去哪,就在大佛寺的茅厕里,大佛寺作为一个香火鼎盛的寺庙,每天香客众多,茅厕里的味道肯定好不到哪去。
叶芃鼻子下绑着块布,偏她的鼻子又比常人灵敏,这股难闻的味道在她闻来简直以十倍的杀伤力扩展。
悠悠看着她家宗主这造型,很想笑,但没敢,皇帝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这段时间盯她家宗主盯得紧,辰王府到处都是皇帝的眼线,就算出门,也有暗卫跟着,虽然她们清楚的很,但只能短时间内只能随着他们去,故而两人会面才需要借助尿遁。
“秦琴托属下向宗主致谢,谢宗主为她报了杀姐之仇。”
“过程可顺利?”
“属下按宗主吩咐,通知了卫陵神医,卫冉以为秦琴是他爹卫神医的救命恩人,对于卫神医救人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且还主动帮我们收拾了残局,以死囚代替秦琴,造成失火被烧死的假象,章延龄和徐子聪已死,没有再去关注一个区区婢女的死活,宗主请放心。”
叶芃点点头:“你做的很好,卫冉身为刑部尚书,常年与案件打交道,有超于常人的敏锐力,唯有不会对他的亲生父亲设防,嘱吩卫陵小心点,别露了行迹。”
“是,属下明白。”
“秦琴现在如何?”
“属下已安排她出京,并给了她一笔钱,足够她自己一个人生活,她已决定远离江湖朝堂,找个地方隐居下来。”
这大概是所有暗卫毕生想要得到,却无法得到的生活,秦琴也算是幸运的吧,借此机会既报了仇,又可以脱离暗卫的身份,得到自由身产。
秦琴本有个姐姐,叫秦画,二人幼年失怙,被徐子聪收养,妹妹由于骨骼精奇,适合习武,便当了尚书府的暗卫,姐姐柔弱,当了一个普通的婢女,徐子聪以为她们年纪小,记不得事,可秦琴偏偏记忆力惊人,她一直记得自己有个姐姐,多方寻找,终于在尚书府找到了人,却不敢相认,只是默默地关注着。
谁知,一日章延龄来府,看中了秦画,将人给强暴了,秦画不堪入辱,投井自尽,徐子聪却帮着章延龄掩饰罪状,连个全尸都不给姐姐留,她心中恨极了,可她只是区区一个暗卫,面对着两个朝中重臣她又能做什么了。
这时,有个神秘人找到了她,为她设下这样的计谋,先挑拨徐子聪与章延龄的关系,令徐子聪觉得章延龄会威胁到他,再想办法让徐子聪注意到她,派她去杀人,最后故意被擒于太子的人的手中,徐子聪与太子一派是政敌,一旦有机会扳倒徐子聪,太子一派一定会不留余地弄死徐子聪的,如此她便可一箭双雕,将两个仇人一起杀死。
她不知神秘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挑起燕王与太子之间的争斗,但她只是一个小人物,朝堂上的斗争与她无关,她只想为姐报仇。
“能远离这种杀人舔血的日子也是好事,”叶芃叹道,突然话锋一转道,“边疆那边可有传来消息?”
“宋国把前宋王之死算在大秦头上,群情激愤,势如破竹,攻占了边城的几座县城,但止步于函谷关,大秦守将陈玄策闭城不出,宋国始终攻占不下来,这里两军的军事对阵情况。”悠悠递出了一纸书信。
叶芃看了一遍,面带疑色:“这行军格风,布阵谋略……瞧着有些眼熟?”
叶芃想了一下,却始终想不出来,便不再纠结,道:“虽说大秦主力主要在防备北狄,如今只是还没腾出手来收拾宋国,但宋国能攻打到函谷关,也已经超于我的预料,这宋翊恒莫不是身后有高人相助,可有探听到宋翊恒营中有何特殊人物出现?”
“我们的人打听到宋王营中确实出现了一位‘军师’,据说宋王对他非常礼遇,只是那军师深居简出,不轻易示人,我们的人还没办法渗入到核心阶层。”
叶芃心中微叹,到底还是手中力量不够啊。
“苏浔这么多年来穷兵黩武,国库几乎全用来养兵,这支虎狼之师确实难以对付,宋国怕是早晚撑不住,压根就没有相抗衡的实力。”
叶芃脑海里浮现各国地形图,魏、辰、宋三国位于大秦的东部至东北一境,宋国最北,辰国居中,魏国居下。
宋国土地狭小,多高山峻岭,易守难攻。
辰国地势偏高,与大秦相邻处有一天然险峰,便是那居墉关,另外辰国背靠东海,于辰国来可外通经济,大兴船业,这也是为什么辰国如此繁荣强盛的原因,但这片海对大秦却是十分不利,若想背后袭击,只有两条路,一是借道宋国或魏国,二是绕过这片汪洋大海,无论哪一条路都不容易,这就是当初大秦一统天下时没能将辰国真正收服的原因。
叶芃沉吟道:“辰国是大秦的心腹大患,实力尚在,不需担心,宋国却危险至极,唯有三国联合,甚至一统,楚元廷方才有实力与大秦一争天下,宋国绝不能败。”
只要大秦一日不败,苏浔便一日是天子,真龙之气护体,她永远动不得苏浔,报不了仇,就算有一日苏浔,他的真龙之气也只会顺理成章转到下一任君王他的儿子身上,在炼狱中的将士们何时才能真正解脱,转世为人?
所以,大秦必须灭,苏浔必须死!
“但请宗主吩咐。”
“你先退下。”她还需要再仔细想一想。
“是。”
叶芃出了茅厕,一名侍卫匆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