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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已经到了别苑门前,秦沛扶辛娴下了马车。
“你临盆在即,最近尤其要小心,稳婆都已经找好了,你虽然会医术,但这方面毕竟没什么经验,还是要多听听她们的,生产前就在别苑安心待着。”辛娴得他多番照顾,如今又听他切切叮嘱,心里很是感激。
“不知托侯爷办的事如何了?”到了京城才知,原先的家宅早就已经成了别人的宅邸,因此只好先在秦沛的别院住下。
秦沛提出赠她一处住宅,以感谢她相救之恩,辛娴如何能同意?先不说如此以来授受不清,就是单论恩情,她所为不及秦沛于她和孩子的万分之一。
但她身子不便,没法自己去打点,只好拿出一路上给人看诊攒下的诊金,托秦沛帮她另觅适宜之处,只等母亲一到就搬离。
秦沛脸上不见半分异色,揶揄道,“已经着人在找了,不过你也知道,上京城寸土寸金,靠你那点诊金……”辛娴微微赧然,知道确实是难为他了,而且找房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看来只有再耐心等等。
……向来斗鸡走狗的纨绔秦二金屋藏娇,连给他接风洗尘的酒宴都能推则推,几个玩得好的权贵子弟因此戏谑,不知是什么样的佳人,才能让浪荡的秦二收了心。
秦沛也知不该辜负一众好友的盛情,干脆择了个日子,邀大家伙一起于西山射猎。
众人围着秦沛说笑取乐,更有人问他那姑娘是何方神圣。
萧铎在一旁听着,说不出的心烦意乱,扬鞭策马而去。
不知不觉竟是出了猎场。
“辛姑娘,侯爷说了,要把这里给改成药圃,以后姑娘若是想……”主仆几人说笑着朝这边走来。
骤见前方有人,原地停了片刻便转身折返。
萧铎见都是女眷,也怕唐突,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只是越想越不对劲,那种异样的感觉再次浮现出来。
刚刚被丫鬟围在中间的那个……他目力极佳,虽然一瞥之下就移开了视线,但已经刻进骨子里身影,如何能忘?忆起对方陡然见到他时停步转身的反应,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如今却觉得分明像是在逃避。
而且,他好像又听到了辛姑娘三个字。
萧铎陡然勒紧缰绳,掉头追了上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两侧风景都成了虚空,他的心急促跳动着,已经来到了嗓子眼,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沿路不见人影,萧铎抿紧唇,再次催马加快速度。
很快,到了一处别苑。
萧铎正要翻身下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嘶声,竟是秦沛匆匆赶来。
“我道你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原来竟是迷了路,咱们快些回去吧,他们还在等着。”萧铎充耳不闻,视线从他略显紧绷的脸上移开,看向他身后紧闭的朱漆木门。
“若没记错,这处别苑正是你的私产,刚好口渴多时,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秦沛摆了摆手,“别苑虽是我的,但现下借住着别人,我也不好做主。”“哦?我刚刚好像见到了一位故人……”“定然是你看错了。”萧铎双眸深邃,蕴含审视,“不进去看看怎么知道是不是认错,里面住着的想必是那位辛姑娘吧,既已到了门前,也正好拜访一下。”见他执意要进这道门,错身之际秦沛伸手攥主他的马缰,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她身子不便,还是改日再给你引见。”四目相对,都在各自的眼里看到了寸步不让的意味。
片刻,萧铎薄唇微动,竟露出些许笑意,“瞧你紧张的,玩笑而已,回吧。”秦沛盯着他策马离去的方向,握着缰绳的掌心早已被汗水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