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魅回想起男人真挚的眼眸,不禁勾了勾唇角,良姑能遇到这样的一心人是她的福气,自己不过是顺带着成全了两个人罢了。
何况,她给良姑喝下了孟婆汤,让她将以前的事都忘了,又把宁珂扣在了手里,把他收集的那些魂魄据为己用。说是小惩大诫,其实不过就是利益交换,她不吃亏,对方也占不了便宜,可不像灼灼想得那般无私奉献。
她没有那么好。
伸手在阿黛的下巴处挠了挠,冥魅将它抱起来仔仔细细看了下,“你是不是胖了?”
“喵。”伸出舌头舔了舔手,似是在肯定她的猜测。
“崔钰给你吃什么好东西了,竟把你养成这样?”不高兴地将阿黛扔到了地上,冥魅对灼灼道,“这几日别给它吃那么多了。”
对她的话十分不满,阿黛跳到桌子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她看,似是在抗议着什么。
“公主,你晚上还要让它去办重要的事呢,可不能饿着她。”忍着不敢笑,小丫鬟在旁边劝道。
“那就等办完事,再饿!”伸手要戳它的鼻子,只是还没碰到那小巧的鼻尖,就被阿黛的小爪子打开了,“你居然敢打我?”
崔钰走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人一猫对峙着,男人皱了皱眉,无奈地笑道,“你跟一只猫生什么气?”
阿黛听见崔钰的声音,即刻蹿到了他脚下,亲昵地蹭着男人的小腿。
“崔钰!”冥魅见状更吃醋了,灼灼识趣地将阿黛抱起来,转身退出了寝殿。
女子攀着男人的脖子撒着娇道,“你以后离那只猫远一点,她要是幻成人形,也是个女人呢。”
揽着她的腰,崔钰笑得十分无奈,“我还没有吃你的醋,你反倒吃起我的醋来了。说吧,昨日为什么晚了一天。”
没想到跟阿黛争风头会给自己惹这么大的麻烦,冥魅红着脸松开了他,“遇上了一点小麻烦。”
“小麻烦?你哥哥可不像是个小麻烦。”回想起昨日冥彻的脸,崔钰捏了捏她的下巴道,“他不放你走是不是?”
“可我还是回来了。”扬起玉白的小脸,黛眉之下,女子的双眸里全是他的倒影,“我已经查出来了,武珝确实是从凤粼阁逃出来的,所以不用担心,她不会对阻碍到我们。”
伸手将她额前的发拢了拢,崔钰没再追究冥彻的事,“那你想怎么做?”
狡黠地冲他眨眨眼,冥魅笑得一脸无害,“杀了她。”
凡间的天气已经和暖起来,南薰殿外开起成片的海棠花,绣院的绣娘摸透了公主的喜好,这几日送来的绣品上或多或少都有海棠花的花纹。
崔钰在南薰殿看了一下午书,抬起头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花厅的窗子开着,外面的花香幽幽地传进来,让人心神放松。
男人看看一旁的冥魅,女子正认认真真地绣着那件嫁衣,如她之前所说的,这衣服从开始到现在从未假他人之手,一直都是她自己一针一线绣的。
纤长的睫毛轻微抖动着,繁复的丝线在她手下来回穿梭,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一朵海棠花就绣好了。
较之之前那歪歪扭扭的花朵,她现在的绣工不知有多好。
崔钰的手指捻了捻腰间的香囊,不自觉勾了勾唇角,“我从前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喜欢海棠花。”
头也没抬地回了一句,冥魅仍旧忙着手里的活儿,“你房外不是种着一棵海棠花么?很好看。”
似是对她的回答有些意外,男人先是一愣,随即便低下头笑了笑。他何德何能,得她如此倾心以待。
“魅儿喜欢我哪里?”将手上的书放在桌子上,崔钰忽然问到。
抬头看了看他,女子嫣然一笑,“哪里都喜欢。从见到你那刻起就喜欢。”
与玄深和甯姣那样青梅竹马的感情不通,冥魅对崔钰是一见钟情,且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逐渐加深。那样的感情,像是含着金匙出生的孩子,不需要后天的努力,天生就比别人强大许多。
透过那扇开着的窗子,南薰殿的一众内侍和宫婢看见崔钰探起身子在冥魅嘴唇上印下了浅浅一个吻,他甚至等不及走过去,越过隔在两人中间的小方几就亲了她。
犹如蜻蜓点水一般,简单又美好。
冥魅被他吓了一跳,往外看了一眼,见众人纷纷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小脸一下子就红了。
“干嘛亲我?”
“我想尝尝,看你嘴这么甜是不是因为吃了蜜。”
红云从脸颊烧到了耳根,冥魅一时有些分不清两人到底是谁嘴上涂了蜜。
“你同别人说过这样的话么?”忽然想起来在车上时,冥彻对她说的那些话,虽然知道对方是在挑拨,可她还是往心里去了。
“没有。”摇了摇头,认识她之前,崔钰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在感情上极为木讷的人。没想到有朝一日说起情话来,丝毫不逊色于人。
知道她肯定还有其他问题,男人索性没等她问就“坦白”了,“去过几次伎馆,但没有过夜。”
“崔钰!”瞠着一双杏眼,冥魅忽然有一种被骗的感觉。
轻咳了两下,男人忍着笑道,“我都说了,没有过夜。”
“那你去那干什么?”总不会像她一样,是去喝酒听曲儿吧。
“查案。”他那时身在刑部,而烟花场所是非多,所以他们这些人几乎都去过平康坊。
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女子依然不依不饶道,“那你应该对那儿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