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韩肃这会儿精神还算不错。闻言睁开了眼睛。
阿柔将巴墨回来向倾城求婚的事情说了。韩肃到了这时,最牵挂的便是倾城这个唯一的女儿。闻言精神顿时又好了几分:“巴墨,竟然回来了么?”
阿柔点头:“可是,倾城她心里拧着,不肯答应这桩婚事。”
韩肃顿时发起急来:“我做主,我做主……”
阿柔要的便是这句话:“王兄,您别着急。有您这句话就行了。我一定把这桩婚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韩肃连连点头:“好,好。”
阿柔扳着手指头算了算:“半个月后是个好日子呢。”
韩肃摇头:“不成,太久。”
阿柔明白,韩肃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能支撑多久,于是便又选了一个更近的日子,韩肃仍旧摇头。没奈何,阿柔选了三天之后。就算再怎么样,倾城也是郡主。一个郡主出嫁,总不能太仓促。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阿柔一头黑线。这肃王爷果然还是当年的脾气,什么事说做便做,一时一刻都等不得。
“就今天,现在,现在就让他们两个来给我磕头。”病了好些日子,连羹汤都咽不下去的韩肃,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然挺起身体来,双手将床沿儿拍的砰砰响。
“好好好,我这就去办。”阿柔连忙安慰住他,转身向外走。直到走出肃王府的大门,心头猛然间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低呼一声:“不好。”
雀儿不解:“怎么了?”
“肃王爷,怕是大限到了。”
雀儿道:“老王爷那样精神,怎么可能?要我说,说不定倾城郡主一成亲,他老人家一高兴,病还好了起来呢。”
阿柔摇头:“怕是不能够了。”连忙向隔壁跑去,一口气冲进前殿之中:“倾城……”
一语未完,这什么情况?
只见巴墨和倾城,彼此背对背,默默垂泪。听见阿柔的声音,倾城回过神来,抬脚便走。
阿柔回过神来,一把将她抓住:“倾城,你听我说。”
倾城郡主道:“太后不用多说了,我和巴墨已经说清楚了。”
“不是王孙,是有关王爷。”
倾城这才顿住脚步:“我爹?”
阿柔望着倾城那还未来得及绽放,就已经沧桑了脸庞,有些不忍心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倾城急了起来:“太后,你倒是快说啊。”
阿柔咽了一口口水:“你要是听了,可千万镇定。”
倾城越发焦急起来:“我爹到底怎么了?”说着便要冲出去。
阿柔紧紧捉着她的胳膊:“王兄恐怕不行了。”
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可倾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有些受不了,鼻涕眼泪顿时倾泻而下:“不可能……你骗我……刚刚我爹还好好的……”说完,挣开阿柔的手,便跑了出去。
巴墨愣愣的在一旁看着。阿柔急的走过去就踢了他一脚:“傻啊,还不快去追。”
“可是……”
“可是你个头。”阿柔用力将他推出去:“晚了你又要错过了,这次错过,说不定就是一辈子了。还不快去。”
巴墨一个踉跄到了院子里,好不容易顿住身形,转头看了阿柔一眼。
阿柔就差急的跳脚了,连连摆手:“快去,快去。”
在阿柔的鼓励中,他终于转头追着倾城的身影而去。
阿柔一颗悬起的心砰然落地,抬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这下好了。肃王爷能闭眼了。”
一旁的雀儿道:“那咱们是不是应该准备起来?毕竟,那边老王爷已经成了那个样子。”
阿柔点头:“是要准备的。”说完,吩咐雀儿:“去将我那件喜袍寻出来,寻几个伶俐的人儿,快快去到那边,帮倾城郡主打扮起来。”
雀儿虽然跟在阿柔身边也有十来年了。但是,她本是死士组织中培养出来的杀手,根本就不懂宫廷礼仪。根本就不知道喜服是有制式的。阿柔嫁于韩无图时,穿的大衣裳上头,绣的是龙凤呈祥。好看是好看,可是除了皇后,还有哪个女子可以穿。
可是,雀儿不知道啊。阿柔本就不拘小节的性子,这些年在黔安郡,更加是把当年学的规矩全都还给了教习姑姑。黔安郡中她最大,她亲口玉言,谁敢唧唧歪歪?
于是,这对糊涂的主仆,硬是把皇后的嫁衣,给身为郡主的倾城穿在了身上。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肃王爷的精神似乎更加好了起来。阿柔心里明白,这是回光返照无疑了。连连催着倾城和巴墨去拜堂。
倾城原本还有些不愿意的,可是肃王爷的态度十分坚硬。她一把年纪,实在不愿意令父亲因为自己的终身再担忧。而且,她心中也害怕阿柔说的是真的。倘若那样,她此刻违逆了肃王爷,日后必然抱憾终生。
于是乎,这位倔犟的郡主终是披上了嫁衣。
肃王爷显然十分的高兴,挣扎起身,命人帮自己梳洗穿戴起来。俨然一位喜气洋洋的老岳翁。由阿柔扶着,在堂前坐定。单等着倾城和巴墨来给他磕头。
阿柔看着他的样子,喜忧掺半。一边在前头指挥人披红挂彩,准备喜事,一边暗暗命人在后院儿将丧事准备起来。
倾城郡主身材高挑,虽然年纪大了些。可是西邦人肤色都白。俗话说,一白遮百丑,况且倾城还不丑。一番打扮下来,在金碧辉煌的喜服辉映之下,美艳逼人。
那巴墨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