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心里欣慰不由赞叹:“王兄,你看他们多好啊。”
肃王爷红光满面,微笑着点头:“是啊。我的八两,自然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阿柔心头一凌,急忙低头去看韩肃。只见韩肃原本满面红光的脸,越发的容光焕发。原本昏花的两只老眼,这一刻神采奕奕,仿佛瞬间返老还童,回到了青春年少时候一般。
此情此景,看得阿柔心里只犯嘀咕。莫非自己料错了,这位老王爷真的一时高兴起来,病体便康健起来了?
那边临时抓来重做司仪的杨絮,高声唱念:“吉时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阿柔看向场中两位新人,甚是满意。转头再看韩肃,怎么看都觉得这位老王爷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儿。等拜堂完毕,礼成。老王爷还保持着春风满面的样子,那姿势连眼珠儿都没有动一下。
这下阿柔淡定不了,轻轻晃了韩肃一下:“王兄。”
韩肃老爷子身体晃了晃,没倒,也没动,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阿柔伸手在他鼻前一探,虽然早有预料可还是忍不住心头咯噔一下,将目光投向一旁同样老迈了的杨絮。
杨絮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喜滋滋的走过来,向着老王爷拱手讨赏:“老王爷啊,该散赏钱了吧……”
说完良久,才发现韩肃不对劲。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一旁的阿柔。见阿柔一脸沉默,杨絮慌忙便要去试韩肃的鼻息。阿柔轻轻摇了摇头:“王兄已经走了。”
“这……”老杨絮一时间悲从中来,呼一声:“我的老王啊……”已然老泪纵横,声音哽咽。
阿柔连忙一把拉住他,示意他千万不要出声。
杨絮孤岛存身三十余年,原本便是不同事物的性子,更加的万般不通。见阿柔示意自己噤声,原本还有些不解。但是,当阿柔示意他看刚刚拉起来的喜庆的红绸时,他便也明白了。
说不得,韩肃的病能拖这么久,全靠倾城郡主的挂着。倘若倾城郡主早早便有了着落,估计他早就熬不住去了。如今,倾城郡主刚刚成婚,连房都没圆呢。倘若老王爷去世的消息传出去,以倾城郡主的脾气,只怕这婚就算成了也是白成。
辜负了巴墨不说,更是会令老王爷九天之上难以安心。
杨絮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呜咽吞咽回去,问道:“太后娘娘,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阿柔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先压下去,等明日郡主和郡马成了大礼,再议不迟。”
两人商量好了,命人将韩肃仍旧抬回房里,用被子盖了,佯装成卧床的样子。为了防止倾城郡主发现端倪,阿柔亲自侍奉在侧。
倾城和巴墨回到临时准备起来的洞房之中,自然是放心不下韩肃的。两人一前一后来的韩肃房间。见阿柔在侧,巴墨便是深深一礼。倾城已经自顾走了过去。
阿柔心底有些发慌:“慢。”语气间不觉带上了几分威严。
倾城一愣:“怎么了?”
阿柔搜索枯肠,找借口应对。好在她年纪即大了,经历又多,信口雌黄起来也并不是那么难,索性将身一横,拦在倾城面前:“俗话说,新娘子不走回头路。虽说你们两个没有论谁嫁谁娶,可是该讲究的也应该讲究,该忌讳的也该忌讳。你们这样刚刚拜完堂便横冲直撞,实在是不该。王兄还有沉疴缠身,倘若被你们冲撞了,可怎么得了?”
倾城根本不信这个:“我就看一眼我爹便走。”
阿柔怎么可能让她近前,拦着她向外走:“不行,不行。今天你是出嫁的女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快走,快走。莫坏了我们韩家的风水宝气。”
巴墨见状,也走上前来,劝阻倾城:“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听从太后娘娘一次吧。明日一早,咱们再来请安也就是了。”
倾城想了想,忽然高声唤了一声:“爹,你应我一声。若不然,我总是不安心。”
阿柔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韩肃要是能说话,岂不是诈尸了?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见病床上的韩肃,颤巍巍抬起一只手来,遥遥向着倾城摆了摆。
倾城放下心来,阿柔的脑袋却轰然炸了。心里暗自忐忑,莫非怕啥来啥,老王爷真的诈尸了?
送走倾城和巴墨,她直觉的后背一阵阵发冷,浑身汗毛倒数。好不容易转过身来,只见阿青站在床前,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阿柔不知道该问阿青,你回来了?还是你怎么样?
这些年,她在黔安郡中,有韩肃照应,并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波。阿青如同他来的时候一般,仿佛凭空就消失了。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乍然相见,竟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
如今的阿青,早已脱却青涩和锋芒,变得光华内敛。他望着阿柔笑道:“怎么,高兴坏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阿柔点头:“确实有点儿。”
阿青走上前几步:“我听说韩肃病了,估摸着他那样大年纪,肯定熬不过去。所以来接你和孩子们。”
“接我?”阿柔有些意外:“这话从何说起?”
阿青摇头:“你这记性,倘若将你一人放在这里,教我怎么放心?当年咱们不是说好了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