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嗔道:“容颜老去的女人,就像是枯萎的花朵。如今咱们府上有了茹云姨娘这朵娇滴滴的鲜花,老爷的眼睛又哪里从她身上移开呢?”
灰衣丫头哧笑道:“也不知道老爷喜欢她哪一点,瞧起来木木的。”
“你这丫头莫要乱说,茹云姨娘自有过人之处,不然老爷爷瞧不上她。”齐氏佯怒道。
灰衣丫头提起茹云姨娘便一脸嘲讽道:“过人之处,奴婢倒是没有瞧出来,不过脑筋不好使,奴婢倒是看得透透的。夫人是没瞧见她刚才的模样,自打进了门便是一副失了魂的模样,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茹云姨娘今天的心情自然不会太好……”齐氏笑道。
“这是为何?”灰衣丫头问道。
“茹云姨娘已经一日不曾见过老爷了……”齐氏惆怅道。
灰衣丫头冷笑道:“那么等过了年关,茹云姨娘只怕还会盖了相思病。”
齐氏轻笑一声,悠然说道:“茹云姨娘与老爷感情深厚也是好事,若是再能为府上添上子嗣,那么她的功劳便大了,莫说是老爷,便是我对她也得礼让三分。”
灰衣丫头眸中闪过不屑,冷冷地说道:“我瞧着她瘦瘦弱弱,弱不经风的模样,只怕也不会有那么好的福气。”
灰衣丫头口中瘦瘦弱弱,弱不经风的茹云姨娘正对着案几抹眼泪,案几上面摆着的各色珍奇,各样珍馐,丝毫吸引不了她的半分目光。
茹云姨娘拿着帕子拭泪,身旁的杏儿拿着帕子擦汗,过了半晌杏儿收起了帕子,放低了声音说道:“姨娘莫要伤心了,老爷刚才也使人来说了,实在事务繁多,待得了空,老爷便会来瞧姨娘了。”
茹云姨娘抽泣道:“老爷之前不管再忙,也会抽空来瞧瞧我,如今……如今……竟然一整日都没出现。老爷……定然是对我生厌,不想再瞧见我了……”
茹云姨娘哭得伤心,手中绣着交颈鸳鸯的帕子,被泪水打湿之后,湿湿冷冷,攥在手中,让一颗心便也变得沉甸甸起来。
杏儿瞧见茹云姨娘伤心欲绝的模样,出口安慰道:“姨娘多虑了,老爷心中若是没有姨娘,何必专门指派了小厮过来给姨娘宽心?奴婢瞧着看老爷是太过在意姨娘,又实在了解姨娘,所以才会百忙之中还惦记着姨娘。”
茹云姨娘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杏儿,不确定的问道:“杏儿,你当真这般想的?”
杏儿点头道:“这个自然,老爷对姨娘的心意,姨娘当局者迷,奴婢却是瞧得真真的。”
茹云姨娘这才舒展眉头,双目之中依旧带着愁云,攥着手中的帕子说道:“今日正是年三十,老爷即便再忙,如今既然已经入了夜,他为何还未归来?”
杏儿笑道:“姨娘,你忘记了,今日是年三十……”
茹云姨娘惆怅道:“若是日后守着这一方天地,日日瞧不见老爷,这样的日子又有什么意思呢?”
“姨娘,奴婢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这世间人人辛苦,若只是因为见不到老爷便觉得日子辛苦,那么姨娘日后又该如何过活呢?”杏儿苦口婆心道。
茹云姨娘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不快的说道:“若是日日都不能见到老爷,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杏儿慌忙捂住了茹云姨娘的口,紧张的说道:“姨娘在胡说什么呢?大过年的虽是诸事皆宜,但也不能这么说。”
茹云姨娘这才住了口,收起了满腹的惆怅,她随手把帕子扔在一旁,转而问起了桃儿之事,“桃儿那边如何?”
杏儿低声道道:“奴婢把桃儿安置在了厢房里,刚才奴婢也瞧了她的伤处。咱们给的银子想是起了作用,桃儿的伤看着唬人,其实并不严重,不过是些皮外伤,养上几日也就好了。”
茹云姨娘这才放心道:“如此甚好,桃儿的膳食,也须精细些,若是她想吃什么,只管做来,银子若是不够,只管来我这里取。”
杏儿笑道:“桃儿若是知晓,定然高兴,我这就告诉她去。”
茹云阁中布置精巧,便是东厢房里也不差,雨过天晴色的床幔,银鱼钩子勾住了一半床幔,另一半垂着的床幔里面是杏色的被褥,菊花枕头,杏色锦被上面趴着一脸闷闷不乐的桃儿。
桃儿皱着眉头,眼神阴郁,正胡思乱想间,突然“吱扭”一声,门声一响,一道人影闪了进来。
桃儿吓了一跳,她摸起枕头下面的银簪,紧紧握在手中,凝神静气看向来人。
来人竟是个刚留了头的小丫头,她头梳丫髻,身上穿着件大红色的过膝袄子。她从床幔外面探出个头来,伸手递过来一个瓶子,悄声说道:“桃儿姐姐,你收着这个。”
桃儿冷声说道:“你是谁?”
小丫头小声说道:“桃儿姐姐,你莫要问我是谁,我是来帮你的。”
桃儿经历了今日之事,哪里还能那么容易相信人,她冷声冷气道:“你若是不说的话,我就喊人了。”
“桃儿姐姐不会喊人的。”小丫头笃定道。
“那我就让你看看,我会不会喊人。”桃儿张口欲喊。
小丫头却突然说道:“桃儿姐姐挨了二十板子,却还能高声呼喊,桃儿姐姐就不好奇是为了什么吗?”
桃儿的声音登时小了起来,她狐疑地看着小丫头,低声说道:“你这是何意?”
“若不是夫人交代,桃儿姐姐只怕早已说不出话来了。”小丫头笑道。
桃儿略一思索,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