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诃清越的声音在一片雪白当中,莫名的带出了些许飘飘欲仙的味道,“对,是我吩咐春花这么做的。”
周墨心头火气,语气带着生疏,转头质问道:“大公子这么做?究竟为何?”
“因为旁人所托。”李诃望着片片雪花,沉吟道。
周墨不知道打人这件事情也能托付给别人,更不知道又是谁,把这件事情托付给了李诃,他愠怒道:“大公子究竟受谁所托?”
李诃双眸转向周墨,认真的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墨郎当真想知道,那人是谁?我劝墨郎还是别问了。”
周墨想也没想的说道:“这是自然,大公子若莫名其妙被人打了,难道就不想知道始作俑者是谁吗?”
李诃几不可闻的点了点,神色认真,偏偏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说道:“是阿予县主……”
“什么?”周墨如同炸了毛的公鸡扑棱着翅膀一般,使劲的挥着双臂,不可置信的说道:“不可能,阿予绝对不可能这么做,定然是你在骗我。”
李诃无奈道:“我既然认下了此事,为何又要骗你?”
周墨摇头道:“那也不可能,阿予为何要这么做?她并没这么做的理由?”
李诃犹豫道道:“据我所知,阿予县主,似乎在花间小酌当中瞧见了你……”
仿佛有人兜头朝周墨泼了一盆冷水,他神sè_láng狈的说道:“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仿佛是腊八那日……”李诃好心提醒道。
周墨在心中默默想了半天,终于回想到腊月初八那天晚上,他确实去了花间小酌。但是他之所以去那里,并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是因为与人有约。但这事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周墨委屈的说道:“我去那里实在是有别的事情……”
李诃同情道:“可惜阿予县主并不知晓。”
周墨耷拉着肩膀,无力的说道:“阿予实在是误会我了,我那日之所以去花间小酌,是因为我收到了一封书信,所以才会去了那里。”
李诃目光转回院中,看着雪花,他的声音也带着飘渺,“那封信上究竟写了什么?墨郎才会独自去了花间小酌?”
“那封信没有署名,所以我也不知道那,那信究竟是谁写的?但信上的内容却让我不得不去。所以,我才会去了花间小酌,谁知这么巧,竟然被阿予瞧见了。”周墨懊恼的说道。
李诃并不打算追问那封书信上的内容,他突然说起了别的事情,“墨郎可知道长去了哪里?”
说起道长,周墨便恨不得揍他一顿,他闷声闷气的说道:“他做了法之后,便带着他的家当走了,我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李诃明显松了一口气,“听说他也得罪了阿予县主。”
周墨闻言,精神为之一振,他几乎贴到李诃脸前问道:“哈哈,他怎么也得罪了阿予表妹?莫不是他也去了花间小酌,哈哈?”
李诃不置可否,开口说道:“这个我倒是不知。计划中原本是由道长引出了桂儿的魂魄做引子,之后诱着屠夫说了真话,再借着道。结果阿予县主凑巧知道了这个计划之后,便提出了拿你做引子的想法。”
周墨复又面呈灰败之色,摇头叹道:“女人心,海底针,我之所以要去花间小酌,还不是为了她,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对我。”
李诃瞧见周墨颓然的神色,一时之间,又想到周墨今日的遭遇。他心中不忍,于是开口劝道:“墨郎莫要忧心,春花那一棒子估计也把县主的心头火打消了。等你下次见到县主的时候,再好好道明事情真相,县主必然不会再生气了。”
周墨惊喜道:“阿予真的不会再生我的气了吗?”
李诃点头道:“自然,墨郎的一片心意,我都瞧得见,县主又怎会看不见?”
周墨的声音突然扭捏了起来,“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心意不心意的,她若是真对我有心意,怎么会让春花打了我一闷棍。你是不知道,那一棍子有多疼,我现在头上还肿着一个大包呢,你来摸摸看?”
李诃不动,周墨便使力把李诃的手,举起来,放在自己脑后,他正忙活的起劲,突然听到有人揶揄道:“我就说每次见到郡王爷的时候,郡王爷总会给人惊喜。”
周墨不用抬头也知道,又是这个与自己过不去的王五郎。他缓缓直起身子,冷冷的说道:“是不是你向阿予表妹告的状?”
王五郎还未说话,本就战战兢兢的屠夫,更是吓得几乎昏厥过去,他心中不停地盘算着,究竟是毒杀亲女的罪名大,还是绑架郡王爷的罪名更大,想必他心中很快有了决断,因为他很快便昏厥了过去。
王五郎来得目的已达到,面上不由带出一份轻松之色,“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郡王爷既然有胆量做下此事,又何必藏藏掖掖的怕人知晓呢?”
周墨一噎,愤愤然的看着王五郎说道:“你不问个清楚,便胡言乱语,从中作梗,你简直是……简直是……岂有此理……”
王五郎面色不改,神色当中甚至带着一丝恭谨,“郡王爷腊月初八那日,是否进了花间小酌?”
周墨愤愤地点头,道了声,“是,但我之所以去花间小酌,是有原因的……”
“郡王爷既然进了花间小酌,阿予县主听说的消息也是郡王爷进了花间小酌,如此传话,怎能说是胡言乱语呢?”王五郎间接的承认是自己告了密,但他的神色间并没有一丝愧疚,反倒隐隐带着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