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姑娘厨艺高超,我又是做惯了粗活的,姑娘切莫嫌弃。”石娘把其中一碟子白糖糕轻轻推至春花面前。
“石娘莫要自谦虚,这白糖糕极是好吃。”春花捏起一块白糖糕,放入口中,软糯甜香的味道充盈在嘴巴里,春花又吃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宋如是看着春花吃得极为幸福的模样,她也伸手拿起一块儿白糖糕,冒着热气的白糖糕顿时温热了她的指尖。这白糖糕被石娘装在一只青瓷海棠花纹瓷盘当中,倒也生出了几分意境,像是春日里的青天白云。
宋如是主仆二人吃得热闹,石娘这边却并未闲着,她敛眉颔首的把一碟子白糖糕放在郎中面前,又把郎中面前的海棠花青瓷茶盏往郎中面前推了一推。
郎中从未见过如此矫『揉』造作的石娘,所以他果断的给了石娘一个“你是不是有话要问”的眼神。
果然前一秒钟还故作娇羞状的石娘登时恢复了往日里的模样。她清了清嗓子,对着郎中问道。
“郎中,我刚才又想了下,你并未与我们说实话,你说那十枚红『色』铜钱代表十个人,并且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红『色』铜钱。那么已然出现的十枚铜钱究竟代表何人呢?”石娘顺势坐在郎中身旁,目光炯炯的看着郎中。
郎中垂首看向自己的衣袖上的折痕,横七竖八的纹路在衣角上扭做一团。郎中暗叹一声,张口说道:“我十人我并不是全然认识,但是倒也认识其中几人。”
“那可有频频上门的这两个怪人?”石娘想到这二人,就如同扎在心头上的刺一般,不自在。
郎中点点头,却未开口,似乎不愿多言。但是石娘又怎会轻易的放过他,既然他不回答,所以石娘又接着抛出了第二个问题:“既然十枚铜钱分别代表十个人,又是众人相见时的表记,那便更应该好好的收起来才是,这些铜钱又怎会聚在一处呢?”
“不过是因为一个失误。十枚铜钱,相聚长安,本来是快事一桩,怎奈乐极生悲,掌钱之人竟然错把印有表记的铜钱当作普通铜钱花用了出道。
“怎么还有如此马虎之人,如此之人也不知怎么当上的掌钱之人,莫不是这人有别的门路?”春花这话说的隐晦,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就掌钱之人这脑子,莫不是走了后门才进来的?
“情况并非如此,当时他身上挂着两枚荷包,一枚蓝底银线绣五福的荷包当中放着普通的铜钱,一枚红底当中则放着红『色』的铜钱。酒足饭饱之际,他错把红底赏了人。”郎中说话间也是一叹,若不是节外生枝生出了此事,又怎会惹出后面的那一连串的事情来。
“他把荷包赏话的功夫,又吃了一块白糖糕,这才瞅了个没人说话的空档,问出了心中疑问。
“他一时兴起便把这枚荷包赏给了漱玉楼的矮胖掌柜的。待他回来之后,尚且没有发觉错给了荷包,只等到宴席结束,他要掏出印有表记得铜钱分发给大家的时候,才发觉竟是赏赐错了荷包。”郎中眼睛当中带着嘲讽,当时的情况若不是有人拦着,怕是掌钱之人早就被揍成了猪头。
“这人心也也够大的,如此重要之事都能搞成这般,我若是在当场的话,怕是要立时揍他一顿才能除了我心中这股子郁郁之气。”石娘默默的握紧了拳头,骨头相撞发出清脆的“噼里啪啦”声。
“若不是被人拦着,他自然会落得如此下场。”郎中赞同的说道。
“何人所拦?”宋如是直觉这人或许是自己相识之人,于是出声问道。
“那人娘子倒也认识,便是漱玉楼当中的胡姬望月。望月自然也是我们的人,她拦着我们之后,只说了一句话,我们便放开了正跪在地上的掌钱之人。”郎中嘴角带着莫名的遗憾,不知是因为没有痛痛快快把那人暴揍一顿,还是因为旁的事情。
“望月?就是那个漱玉楼当中最有风情的胡姬?也是花间小酌当中最为清傲的小馆?她怎么在此处?莫不是如此重要场合你们也要请望月来助兴?”春花撇着嘴角,用了一种自认为有平时别无二般,但是在旁人耳中极为嘲讽愤然的声音说道。
“望月自然会在此处,因为她也是十枚红『色』铜钱当中的一枚。”郎中好心地位春花解释道。
“望月竟然也是十人当中的一人?莫不是她的身份并不是真正的胡姬?”春花硬着嗓子说道。
“望月自然不是真正的胡姬,她如此品貌,让她装作胡姬与小馆,当真是委屈她了。望月虽是个女人身,但是行事说话间却是极为大气,不然也不会一跃成为花间小酌所有的清馆儿当中的头第一得意人。”郎中似是并未察觉到春花话中的酸意,反倒一叠声的夸奖起望月来。
“瞧着郎中的模样,似乎很是了解望月呢?”春花气的恨不能吐出火来,她手捂着胸口,瞧见石娘的瞬间,她便想到了如何将祸水东引的计策。是以春花故作好奇的模样,问郎中道。
“我自然很了解望月,她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之人。”郎中不知是计,脑子当中只想着刚才之事,他细细地回忆那日里的情景,确定并无疏漏之后,这才肯定的说道。郎中点头,郎中下颌上的羊角胡顿时也颤动了一下,似乎是在附和郎中的话语。
“那么望月姑娘想必生得极为美貌了?”石娘的声音逐渐低沉了起来,若是细看的话,除了石娘上下起伏不定的胸脯,甚至还能看到石娘一张一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