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郎中看着石娘,眼神当中微光闪动,他自动忽略了石娘捏着自己衣袖的手,耐心地说道。
“你若是当真为了我好,便该早早的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于我,不然我始终不能安心。郎中你可知道,我有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生觉了。我日日清晨起来,第一件事情想的便是,今日门口是否还有怪人。”
“每次开门的时候,我都极为恐惧,我怕门一打开,外面站着个我不认识的人,带着古怪的笑容。旁的事情你不告诉我便罢了,但咱们门上的辅首你总还告诉我含义吧。不然你怎么会换上如此古怪的辅首,那些人又怎会通过门上的辅首找上门来?”石娘一连串的说出了心中所想之后,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郎中,目光当中带着股子不肯罢休的劲头。
“这些事情本是男人间的事情,你们即便知道了这些事情,除了徒增烦恼之外,旁的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所以我一直不愿把此事告诉你们,也是不想你们跟着忧心。”郎中沉声说道。
“我宁愿徒增烦恼,也不愿再每日这般担惊受怕了。你若是今日什么都不告诉我的话,我就不放开你。”石娘说着又使劲的扯了扯郎中的衣袖,薄薄地嘴角带着一丝倔强。
“那好,我今日便告诉你。咱们门上的辅首是个记号,是我与他们联系的暗号。他们若是有事,自然会通过门上这标记找到我。若是无人登门,这辅首不过就是个样式独特点的单纯辅首罢了。”郎中默了片刻,这才艰难的说道。
“他们既然如今寻上门来,想必是有事来寻你。你可知他们来寻你是何事?”石娘先前神『色』一缓,待听到后半句,那颗刚刚落地的心脏又突然的吊到半空中,晃晃悠悠,颤颤巍巍的落不到实地上去。
“这个我并不知晓,这时节刚刚发生了益州刺史之事,想必他们上门与益州刺史有关。”郎中目光当中带着丝安抚看向石娘。
“那他们又是什么人呢?”半天没有开口的宋如是突然说道。
“娘子之前是否见过九枚颜『色』鲜红的大钱?”郎中看着宋如是问道。
“确切的说是十枚。”宋如是曾听朱三爷说过,王公子身上也有一枚红『色』铜钱。如此算来至少存在十枚红『色』铜钱,这还不包括那条绣着红『色』铜钱的帕子,还有郎中辅首上的铜钱。
“这些铜钱便是我们互相联系的表记,至于总共有多少枚这样的铜钱,我并不知晓。也许统共就这十枚红『色』铜钱,也许还有许多这样的红『色』铜钱。”郎中说这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看向门口,隔着棉帘的门口并不能瞧见什么,他却瞧得极为专心,仿佛那里蕴含着极为有趣的事情。
“那郎中你这般三番四次的不见他们,会不会发生不好的后果?”石娘担忧的说道。
“不会的,如今事已了了,即便他们寻上门来,也不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郎中收回目光,摇摇头。
“若是无事,他们又怎会频频上门,定然还有旁的事情,你并未说出口。”石娘察觉不对,她索『性』靠的郎中更近了些,手中把郎中的衣袖扯的更紧了些。
“若是有事,他们又怎会几次上门,而不直接来见我。”郎中反驳道。
他趁着石娘发愣的功夫,笑着对石娘说道:“娘子与春花姑娘来了半天了,你竟然未曾倒上一杯热茶来,如此可不算是咱们的待客之道。”
“你瞧我这脑子,娘子稍待,我这便去坐些开水。”石娘一拍脑袋,松开郎中的衣袖之后,便起身撩开门帘,出了屋子,去为几人置办茶点。
“娘子莫要担忧,许秋意翻不起什么波浪来的。她的出现不过是为了成事,如今事已成,她便也没有了存在的价值。所以娘子的担心纯属杞人忧天。”郎中瞧着石娘出了屋子,这才回转过头对着宋如是认真说道。
“既然大家身处棋盘当中,我的作用又是什么呢?若是没有了用处,会不会也落得如此下场?”宋如是挑起眉『毛』,笑道。
宋如是虽是面带微笑,笑意便未曾进入到眼睛当中。她的一双眼睛如云似雾,若是微笑时,便会云开雾散『露』出一片晴空来,但此时,她眼中非但没有一丝晴空,反而透漏出一丝苦意来。
宋如是一直自诩情绪不外『露』,但贪嗔痴怨怒又岂是一双眼睛便能瞒得过去的。便是强忍着不从眼中透出来,也会从旁的地方『露』出一丝破绽来。
“娘子多虑,从未有人把你看作是一枚棋子。这棋局当中有官员,有酷吏,有宫妃,有丫鬟,但却独独没有娘子您。”郎中出言否认道。
“那他这般究竟是为了什么……”宋如是一声长叹,余下的半截子话便沉入腹中,不再言语。
“人各有志,他从不曾害过旁人,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图个公道罢了。”郎中叹道。
郎中话说得云里雾里,听得春花『迷』三倒四,她看看自家娘子,又看看郎中,想从这二人脸上看出些线索来。
她看宋如是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她瞧郎中的时候,反而被郎中颔一颤一颤的羊角胡吸引了注意力去。
因为春花突然发现,郎中的羊角胡似乎与平常的颇为不同。春花从初见郎中时,郎中的羊角胡便一直保持在三寸有余的长度。
虽然初看时不大习惯,但是瞧得久了竟然也不难看。春花今日闲来无事,竟然发现郎中的羊角胡短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