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近日可还有旁的打算?”夏蝉扭过头瞧着宋如是问道。
“顺势而为吧,太过长远的打算也并未曾周全。”宋如是低声说道。
“听闻庆阳府那边还在悄悄的找,清河县那边她们已去了几波人了,若是再找寻不到娘子,或许他们很快就会来长安城中寻找。娘子定要小心。”夏蝉凑到宋如是耳旁低声说道。
“他们自是不敢大张旗鼓的四处寻找,若是让人知道了堂堂刺史府中的少夫人无故走失,怕是他们的脸面也就丢尽了。长安城中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他们又不敢放开手脚来寻找,所以我的时间还有很多。”宋如是一脸轻松的笑道。
“娘子足智多谋,夏蝉并不担心,但咱们行事还是留上几分余地更好。即使他们未找到这里,咱们也该考虑一下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娘子对那边的消息可有兴趣?”夏蝉蓦然转了话题,神『色』颇有几分不自然的味道。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消息是我顶不住的?夏蝉你但说无妨。”宋如是淡笑一声,面『色』不改,便是目光也依旧澄静通透。
“庆阳府那边传回来的信,说是那位许姑娘如今已进了刺史府的门,如今已是刺史府中正牌的姨娘了。”夏蝉垂首低声道。
“竟是这么快便入了府?他竟如此等不及吗?也罢,还有什么,你便一同说出来罢。”宋如是闻言神『色』一顿,片刻后她又艰难的说道。
“那位许姑娘如今甚是得宠,齐夫人心疼大公子后院之中无人打理,便做主让许姑娘住进了金无院正房之中。许姑娘感念齐夫人的知遇之情,每日里除了就寝的时间,其余时间都在齐夫人那里伺候着,两人关系如今处的极好。”夏蝉声音越发低沉起来。
“许秋意如此投桃报李自然是能得夫人青眼,怕是不久之后,他们便会散播出来我身染重病的消息吧,然后只需再等一段时间,我便重病而亡,介时刺史府依然有情有义,甚至会为我举办一场盛大的丧礼。之后,刺史府中便再也不会有我这号人了。”宋如是指尖用力掐在掌心,如此生理上的痛意占了上风,心底的那些个痛楚倒也淡了许多,她冷笑一声,方才说道。
“娘子宽心,那许姑娘入了刺史府中也不是全然没有一丝烦恼。齐夫人的娘家侄女齐姨娘,是在齐夫人身旁伺候惯了的人。如今多了个人与之争宠,齐姨娘自然要反击一二,许秋意如今风头正盛,又哪里肯吃了亏去。一来二去两人如今正明里暗里斗得厉害呢。”夏蝉宽慰宋如是道。
“夫人最常用的手段便是这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戏码。不论许秋意和齐鸢儿如何争斗,得利的永远都是夫人。她不仅平衡了后宅关系,又众心捧月处在焦点当中。”宋如是重重吐了一口气,仰头望着远处屋檐上的璃吻,龙生九子更有不同。螭吻,又名鸱尾、鸱吻龙的第二子,喜欢东张西望,经常被安排在建筑物的屋脊上,做张口吞脊状,并有一剑以固定之。
“所谓东边日出西边雨,夫人虽在府中活得顺心遂意。但齐四老爷府中,最近可是热闹的很,听闻齐夫人很是焦头烂额。”说到此处夏蝉笑了起来。
“四老爷府?莫不是因为魏姨娘,她在四老爷府中不是极为得宠?”宋如是心思果然转到魏弋儿身上。
“魏姨娘便是太过得宠了,才会生出这许多事来。魏姨娘进了四老爷府后,四老爷便日日歇在她房中,也是她运道好,没过多久便怀了身孕。都以为她有了身孕,便是为了腹中胎儿打算,也会蛰伏起来,哪知她行事却出人意表。”夏蝉顿了顿,『露』出了一副不解的神情,片刻后,她又继续讲道。
“魏姨娘有了身孕后,在府中愈发嚣张跋扈起来。便是四夫人的丫头,她一个不顺心,也是想打便打,想骂便骂。”夏蝉蹙起眉头说道,因着她实在想不通,世间竟有如此全然不留退路之人。魏弋儿如今得宠,有着四老爷的宠爱,她自然是可以在四老爷府中为所欲为,可是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她怎地就不想想身后之事。”
“四夫人就如此纵容着她,莫不是忍着她,只为了使捧杀之计。”宋如是脑海中闪过四夫人肃然的面孔,四夫人后宅经营多年,又怎会被一个姨娘羞辱至此?
“娘子聪慧,后来的事情证实四夫人正是如此想的。四夫人一直按捺不动,原来就是等着寻到魏姨娘的错处,而后一击必中。魏姨娘怀孕后,仗着有孕在身,便是四老爷一个不如她的意,也被她冷嘲热讽过几次。四老爷原本对她有几分真心,便也生生忍了。但是她既有了身孕,自是无法服侍四老爷。四夫人贤良淑德便做主为四老爷纳了一位姬妾。”夏蝉捻起一枚果脯放入口中,这才压下了心中那丝不快。得意时淡然,失意时坦然,这话虽然不错,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若是魏姨娘能做到这话的三分,又怎会落到那般地步。
“那新来的姬妾,想来比魏姨娘更胜一筹了。”宋如是也捻起一枚果脯放入口中。身处后宅,如同杀场,一个不甚便会被更年轻、更貌美、更有才情的娘子取而代之。
“那姬妾本家姓张,入了四老爷府后人称张姨娘。张姨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短短数日便得到了四老爷的宠爱,她为人谦和,行事有礼,自是得到府中上上下下一干人的敬重。魏姨娘素日里得宠惯了,如今哪里受得了这个。她心中不服,找了四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