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莫道君行早,更有先行人。我还当自己是个勤快的,哪里想到玉姐姐倒是来得快。”齐鸢儿扶着丫头的手,气度优雅、娴静,双眼回盼流波。如今正俏生生的立在院门口。
“我来得早,也不及你来得巧。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齐如玉捏了捏宋如是的掌心,示意她小心,她甚至至始至终都未瞧齐鸢儿一眼。
“不请自来,长嫂莫怪。”齐鸢儿口气谦逊,模样乖巧,此时正对着宋如是甜甜软软的笑着。
“就凭你这一声长嫂,我又怎会不欢迎你?”不管齐鸢儿说来为何,宋如是都无所畏惧,以前或许还会顾念李诃的立场,如今倒是清闲极了,只要考虑自己的感受便好了,即使齐鸢儿出招了也无妨,为母则刚,自己也该讨些公道回来了。
“那我便不与长嫂客气了。我虽是贸然前来,但也也不是空手而来的,你瞧这是我为表嫂做得香囊。这里面放的可是我专为长嫂调配的,“浮光掠影”,此香最是安神,长嫂尽可放心使用。”齐鸢儿倒也不见外,挨着宋如是坐了,又从袖中取了一枚精致香囊出来。
朱红『色』的蜀锦上用金线绣着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小老虎踩着蛇、蝎子、癞蛤蟆、千爪虫、蜈蚣五毒虫,形象生动,足『乱』其真,『色』彩鲜艳,式样繁多。
这香囊一瞧就是用了心思的,宋如是示意春花收起香囊,才转头对齐鸢儿笑道:“鸢儿果然贴心,知我孕中不得安生,便专门为我做了这香囊,我甚是喜欢,这便让春花挂在床头上去。”
“长嫂喜欢便好,我手艺虽是拙劣,但用过的人都说这浮光掠影之香,极为好用。便是夫人前几日用了我这香囊,也是满口称赞,说是夜间睡得极为安稳。长嫂直管用着,若是香味散尽,长嫂知会一声,我再为长嫂做个新的来。横竖也不费功夫,一夜功夫便也得了。”齐鸢儿语调轻松欢快,面上带笑,嘴唇虽是抿着,却有丝笑意从嘴角钻了出来,表情也甚是愉悦,只是笑意却未进入眼中。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宋如是不知道齐鸢儿这是闹哪出。她明知自己不会用此香囊,却又巴巴的送来,不管真心假意,不管香囊之中有无猫腻,这香囊既然送出,为何还做出这幅勉为其难强颜欢笑的模样?
不过她在孕中也不愿为这种事情费思量,索『性』这香囊她也不会用的,既然齐鸢儿要演戏,那自己给她搭个戏台子倒也无妨。
“长嫂你我也算相识已久,原本这话不是我该问的,但我也是关心长嫂,若是长嫂听了心中不快,切莫生了鸢儿的气。长兄,近日可曾回来?”齐鸢儿凑到宋如是身前,仔细瞧着宋如是的神『色』小心翼翼问道。
“不曾。我已许久不曾见过他。”宋如是神『色』泰然自若,对着齐鸢儿坦然一笑。
“长兄竟是再未回来?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长兄此番也太过分了些。”齐鸢儿见宋如是神『色』不变,她红着脸颊,皱着眉头索『性』又加了把柴。
“我与他既已成亲,如今也是别无他法。都说嫡亲的兄弟,总是有些一样的地方。衡儿近日还常出门吗?”宋如是冷笑一声,既然齐鸢儿存心挑衅,她也不怕互相伤害。
“郎君近日……并不常常出门。”齐鸢儿眼神一暗,笑容登时僵在脸上,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再抬起眉眼时,便少了之前的那分幸灾乐祸。
“鸢儿好福气,我第一眼瞧见你的时候,便知道你是个有福的。如今一瞧,果真如此。便是衡儿往日里『性』子最是跳脱,如今纳了鸢儿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鸢儿果然是个旺夫有福的。”宋如是微微一笑,一双眼睛晶莹透彻宛如两潭秋水,嘴角梨涡乍现。
宋如是这一笑,倒是看的齐鸢儿一愣。这宋氏自有身孕后,颜『色』更胜从前,当真是笑颜如花绽,玉音婉流转,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她心中暗道,不知长兄怎地舍得把如此佳人冷落至此,而『迷』上了不知什么来路的女人。她叹了口气,转念一想索『性』她此次来,任务也算完成了,她也不想再留在此地给心中添堵,便借机告辞去了。
“娘子,齐姨娘此次倒是来得太过蹊跷。她对娘子向来若即若离,如今怎么这般殷勤,奴婢总觉得齐姨娘今日很是奇怪。”春花立在宋如是身后,瞧着齐鸢儿的背影,心头只觉得齐鸢儿今日莫名而来,又莫名而去,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心中到底如何想的,谁也不知。当务之急把这香囊寻个匣子收起来吧。”齐鸢儿身为齐氏的马前卒,定是为齐氏来打头阵,至于香囊,她自是不会用的。
许是未瞧见失魂落魄的宋如是,齐氏倒也不好做出一副慈母模样,亲身来宽慰宋如是。
时光倒是也同往日一般缓慢而又决绝的流逝着。宋如是如今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原先微凸的肚子,如今像是揣了只皮球。
宋如是也变得愈发慵懒了些,每日里不是在院中晒太阳,便是在屋中倚榻看书,日子虽不是全然无忧无虑,倒也优哉游哉颇为清闲。
齐氏中间倒是带着补『药』来过两回,婴儿手臂粗细的人参,拿红绳缠了一圈,盛在盘中,从齐氏房中一路端到了金无院中。
齐氏乍一瞧见宋如是,亲热的拉过宋如是的手腕,一叠声的心疼宋如是太过瘦弱。她口中虽说是心疼宋如是,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