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怎地如此破费?”那小娘子高兴的紧,她又摩挲了一番,这才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金簪。
“周幽王为了博美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如今能得美人开怀一笑,便是散尽家财又有何妨?”朱三爷豪气道。
那小娘子心中欢喜,于是更拿出了一身的手段,似是麻糖一般扭来扭去,口中甜甜的说道:“李郎这般破费……倒是让奴家心中不安……奴家虽是日日夜夜念着李郎……但是并非为了李郎的钱财……其实李郎也该知晓……奴家深夜前来还不是为了李郎这个人……”
“你若不安,就帮我一个小忙,如何?”朱三爷打蛇棍随上,笑哈哈的开口说道。
“能得李郎看重实在是奴家的福气,只是奴家不过是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小女子,哪里有李郎能够用得着的地方?”小娘子甜甜蜜蜜的说道。
朱三爷又是一笑,“这桩事情说起来极为简单,必然不会让你为难,你若是做的好了,自然还有好处。你且附耳过来。”
那小娘子软软趴趴的倚靠着朱三爷,又踮起脚尖,缠住朱三爷的脖颈,口中娇嗔道:“李郎莫不是借着嘱咐的由头,其实是想要吃奴家的豆腐……”
朱三爷顺势掐了一把小娘子的纤腰,在小娘子耳边轻声低语起来。他说上一句,那小娘子就扭糖似的笑上一声。
小娘子的笑声像是长了牙,勾得人心头上发痒,春花站在木梯上,手指紧紧扣在墙头上。
那院落里的两人像是扭成一股的麻糖,春花恨不能化身成一盆热水,一股脑的泼下去,把那两人化成一滩糖水。
又恨不能变成熊熊烈火,把这两人烧成灰烬,更恨不能变成一把开山斧,把这两人劈的皮开肉绽死无全尸。
春花在心里头把这辈子的脏话全骂了一个遍,那厢朱三爷也停了下来,小娘子终于停下了笑声。春花登时觉得耳朵眼里都干净了几分。
“李郎这是何意?”小娘子好奇道。
“你可知道望山跑死马的道理?”朱三爷笑吟吟的说道。
那小娘子愣了一下,复又笑道:“李郎说的是,奴家明日就去登门拜访,只是这初次登门,若是两手空空,只怕不美。”
朱三爷似是早有预料,他又从袖中摸出个荷包,递到小娘子手中,口中笑呵呵的说道:“你若办好了事情,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多谢李郎,奴家自会把事情办的妥妥贴贴的。”小娘子掂量着手中沉甸甸的荷包,面上更是笑成了一朵花。
有人开怀,自然有人愤怒。
春花不管不顾的立于木梯之上,脑中愤怒非常,倒是并未掩藏行迹,直到听到娘子轻呼一声。
她这才气呼呼的下了木梯,口中对着宋如是福了一福,似是笃气一般,快速的说道:“奴婢如今方才知晓娘子的一片苦心,如今奴婢已经想好了,奴婢与三爷并非一路人。”
春花梗着脖子,一字一句的说道:“从今日开始,他走他的奈何桥,我自走我的阳关道,这一辈子,再不相见!”
宋如是急忙掩住了春花的嘴,口中低声道:“春花,声音小些……”
果然片刻之后,那隔壁院落里头,就响起了朱三爷的声音,“谁在哪里!”
春花心知做下了错事,脸色苍白,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家娘子。宋如是倒是面色如常,她拖着春花朝着正房而去。
正房门被轻轻推开,里头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瞧不清楚。两人着急忙慌的进了屋子,又悄然掩上了院门。
“娘子,他不会发现什么吧?”春花一进屋就惊慌道。
“莫要出声……”宋如是顺着门缝朝外看去。
这木门像是刚刷过清漆,微微散发出刺鼻的味道,门框上贴着崭新的宣纸。透过隐隐的月光,那雕琢着团花锦簇的花朵便透过宣纸显露出来,最当中的那一朵正是国色天香的牡丹。
春花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好奇,她捡着牡丹花的位置,伸出手指捅破了宣纸,而后凑过去看向外头。
那月光之下,院中自有清辉,她看了一圈儿,并未发现异常,她这才松了口气,又去看那木梯。
靠着西墙根儿的木梯她要费力的侧目才能瞧见。她费力的看向木梯,那木梯约莫有七八级。
春花正专注的数着木梯,一个转眼,蓦然瞧见三爷的脸从那墙头上露了出来,他头发散乱,目光阴沉,瞧起来着实有几分阴森。
她吓了一跳,口中咯咯作响,几乎说不出话来,“娘子……娘子……他发现奴婢了……怎么办……怎么办……”
宋如是并未出声,只是伸手拍了拍春花的手,示意她继续看下去。春花心中恐惧,又不得不继续看下去。只见三爷脸色阴沉,看向这院落的目光极为阴森。
只见他扫视一圈儿,面上带出几分疑惑,又过了一会儿,他蓦然低了下头,正发现院墙上架着的木梯。
春花的一颗心几乎跳了出来,她眼看着三爷发现了木梯,又眼看着三爷从墙那边翻了过来。
“娘子……娘子……”春花不由发起抖来。
宋如是不吭声,只紧紧抓住春花的手。春花的手甚是冰凉,宋如是的手却十分温暖。
于是春花的一颗心也渐渐的安定了下来,她不安的看着门外,只见三爷慢条斯理的下了梯子,而后慢悠悠的在院中逛了起来。
他不知何时又穿上了白日里那红袍,他一身红袍,头发散乱,步子闲适,像是在逛自家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