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君毫不在意,绿袅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拿着小锦杌坐到了红梅旁边,也拿起绣棚,打算给姑娘绣上一个小荷包。

瞧见绿袅的脸色,橙歌忽然醒悟了,讪讪的将身子往外头挪了挪。

就这么一会儿,橙歌便将这尴尬抛之脑后,兴致勃勃的与莫青君说起那消息来。

说起来,莫青君因知道这橙歌最爱在各个院子里跑动,消息也是最灵通的,便拿了一些事儿问她。难得姑娘打算亲近她们,橙歌自然大喜,尽心尽力的替她打听。这事情余嬷嬷也是知道的,所以才自个儿避开了,让她们几个同龄的姑娘们好好说说话。

莫青君问的,也不过是一些小事,旁人看来也大抵认为是她此时生出了好奇,想知道院子外头的事情罢了。

毕竟年年岁岁都在自个儿院子里头,除了药别无旁物,更别说年纪小还没识字,连书都没得看,想来也是无聊了。

屋子里十分安静,只听得橙歌一个人的声音回荡,“姑娘,上次你不是问我那胖胖的丫鬟是谁么?就是花园里头碰到的那个。她是紫玉,为人最是和善了,不对,她心眼儿特别坏!”

这说的是上一次余嬷嬷带着她们出去散心的时候,在花园里碰到的那个丫鬟。

绿袅在一边“噗哧”笑了出来,眼神儿一转,“橙歌,你跟姑娘说话也夹着私心呢?谁不知道你最近偏爱找她麻烦?人家可说了没得罪过你的。”

橙歌一滞,瞥见一边莫青君兴致盎然的表情,嘴硬道:“那又如何?你们都被她给骗了!她就是个坏心眼的!我这还不是跟姑娘报备好了,省的姑娘受她骗么!”

“好了,别吵。”莫青君止住了她们的争辩,看向橙歌,“你倒是说说,那紫玉怎么了?”

“那紫玉骗过我的钱!”橙歌撅起嘴,凑近莫青君,“姑娘您是不知道,那紫玉是常在外头跑动的,咱们往日里想吃个零嘴什么的都会让她带过来。可上次我给了她钱,让她给我带南街上的紫藤饼子来,她偏不带!这不是骗钱是什么?”

绿袅笑了,“这叫什么骗钱?你倒是说说你给了她几个铜板?人家瞧得上你这几个钱么?”

“这怎么不是了?至少……至少她也没信誉!做人怎么能这样呢?”橙歌怏怏的嘟囔,“再说还有别的事儿呢!”

后头的一句话声音太小,就连坐在她旁边的莫青君都没听清,问了一句,“你最后一句话说的什么?”

橙歌摆手,“没什么。对了,姑娘不是问我那青青出府怎么样了么?我去那送她出府的妈妈那里问过了,她说青青家中还是有亲戚的,虽说没了爹娘,但还有一个舅舅。她们便是告知了她舅舅,将青青交给了他。”

“舅舅?”绿袅迟疑了一下,“似乎我并未听过她有什么舅舅啊?”

在这院子里头,绿袅同青青一样都是大丫鬟,二人之间的关系是极好的。绿袅这么说,叫这群人心头一跳。

良久,橙歌摆了摆手,“不会的吧,她们家中的事情哪能什么都同你说?这府里的妈妈们还能不比你清楚么?兴许是青青平日里对家中事情忌讳,不同你说呢?”

不过这话说出来,众人心里都明白有些牵强了。

二人在一起当了那么久的姐妹,总会说起家中还有些什么人的,尤其是青青这样已经无父无母的家生子。

这高门大户中的龌龊事儿,站在这里头的人都知道一些,如今想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莫名的哀凉来。若那人并非是青青的舅舅,想必便是贩卖人口的了。

只是这种事儿,不好开口对莫青君说,毕竟姑娘年纪太小,并不懂这些。

不然若是有哪位主子在跟前,替青青求上一求,说不得也能救得回来。

对于眼前这些人的心思,莫青君明白得很,只是她也有苦衷。不过……也不知那收了钱的是将青青卖向哪里?若是别的人家,如今青青的卖身契还在自己手里,虽说如今被赶出了府,但仍是府里的奴仆。说起来,那些人应该不至于如此胆大罢?

绿袅和橙歌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无奈。

能如此胆大,必然是受到了某些主子的授意。否则以青青与老祖宗的情分,如何会落到这个地步?

那些在府里莫名消失了的丫鬟,谁心里不是心知肚明的?得罪了老祖宗还有余地,可若是得罪了王姨娘,只怕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而这一点,不论是莫青君还是老祖宗都并不清楚。

王姨娘之所以接手时间那么短就将整个府里的奴仆们调教的如此听话,并不止是她们认为的手段高明。

在莫府积威已久的王姨娘,对上名正言顺的老祖宗,谁能赢还是未可知的。

正当这屋子里的丫鬟们都忧心忡忡的时候,外头的小丫鬟递了话进来,“几位姑娘进院子了。”

莫青君一怔,斜着的身子立时坐直了,招呼那个小丫鬟过来问道:“你瞧清楚有几个姑娘?”那小丫鬟还未答话,一个丫鬟站在门口打起了珠帘,领头的姑娘昂首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桃红色的襦裙,上头用金丝绣了几朵桃花。绣鞋是石榴红的,上头绣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样,顶头还缀了一团吊着穗儿的花,这便是当下最流行的鞋样了。随着她的步子,那穗儿飘飘摇摇,煞是引人注目。

目光向上移,便可瞧见她梳着牡丹髻,戴了银色掐丝镶翡翠的簪子,右边又编了辫子,绕了浅粉色的发带,耳上坠着玉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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