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提着木柴从门外进来,正好听见了这句话,她气冲冲就道:“这是我家小姐做的,不好吃别吃,谁让你吃了?”
纪延看着手里只咬了一口的桂花糕,又看看面前小脸上漾满红晕的姑娘,讪讪道:“……虽然比不上婶子,也……也挺好的。”说着把手里剩下的桂花糕全塞进了嘴里。
“……我出去找找婶子。”他摸摸鼻子,不自在的转身走了。
“小姐,别听他的,我觉得小姐做的挺好吃的,老爷肯定会喜欢的。”春杏替她家小姐从蒸笼里端出桂花糕,拿起一块吹了吹,喂进嘴里,含糊道。
姜晚咬着唇摇头,她不要她爹喜欢,她只想做出和她娘味道一模一样的点心。
从吴婶家回去的马车上,经过桥头,想起昨日姜明在这里说的话,姜晚问春杏,“我那堂叔说我娘不是难产去世的,你说是什么意思?”
“是故意骗小姐的吧?他们知道二老爷不会搭理他们,特意来找小姐。就是想借着小姐心善,诓骗钱银。”想起昨日那两个亲戚死缠乱打的嘴脸,春杏猜测道。
姜晚想了想,觉得好像是这个道理,毕竟上一世她好声好气给了钱银,姜明没提过这一茬,这一世她不愿意给了,姜明却突然说了这话。
可是她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顿了顿,还是吩咐春杏道:“你去打听打听他们住在哪儿,找个机会问问我那堂叔昨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春杏知道她家小姐不放心,点头道:“是,小姐。”
清河县北街的一家赌坊,刚开门不久,就丢出来一个人。
“哟,姜明,银子又输光被赶出来了。”有相熟的见到被丢出来的人,幸灾乐祸的揶揄,“你也姓姜,如今姜家回来了人,怎么没予你半分好处?”
“谁说没有?给了我大把大把的钱银,过两日我就能把这赌坊买下来。”姜明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大摇大摆趾高气扬的走了。
“呸,就会吹牛。”身后的人嗤之以鼻,这清河县谁不知道姜家两房早就分了家,关系不好来往很少,自从姜家大房搬去了京城,这个姜明去了京城不下数十次,哪次不是灰溜溜的回来,还大把大把的钱银呢,依他看怕是一个铜子儿都没给他。
姜明沿着街走,心里郁猝不已,原本以为大侄女年纪小,面皮薄,靠着亲戚的情分,能在她面前讨要些钱银,没想到她和大房那两兄弟一样难搞,连杯茶都没喝到,一两银子也没捞着。
姜明心中气闷,又想起身上的银子赌光了,回去又要被家里的婆娘骂,更加心烦气躁,低着头匆匆走路,没看路,一下子和旁边从茶楼里出来的人撞上了。
“怎么走路的?眼睛长后脑勺上了?知道这是谁吗就敢随便冲撞上来?”姜明还没看清人,就被劈头盖脸一顿打骂。
姜明抱着头忍着疼,听出说话人的声音,忙求饶道:“张少爷,是我,张少爷。”
打骂他的人停下了,一个锦衣公子从后面走出来,看了他一眼,“是你啊,你走路怎么不看道,知不知道冲撞的这位是谁?”
说完,对旁边另一位华服玉冠的贵气公子躬身哈腰道:“公子,这人姓姜,和姜首辅是同宗。”
锦衣公子叫张华,是清河县令的长子,二十好几的年纪还一事无成,整日混迹赌坊,和姜明是熟人。
虽然不知道这位贵气公子是什么人,但是见县令公子都要点头哈腰,姜明明白对方肯定来头不小,忙躬身陪笑道:“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小人姜明,姜首辅是我堂兄。”
“原来是姜大人的兄弟。”贵气公子抬眼上下扫视他,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淡淡道:“刚才多有得罪。”
张华在一旁给他介绍,“这位是将军府大公子。”
竟是将军府的大公子?姜明吃了一惊,这位的名声可不小,生母是备受宠爱的长公主,舅舅是当今皇上,真正的皇亲国戚。姜明瞪圆眼睛,连忙诚惶诚恐地赔罪,“不敢当不敢当,是小人的错,小人不该冲撞公子。”
冯恒漫不经心嗯了一声,转头对张华道:“不是说去旖香楼,前面带路。”
“是,是。”张华忙到前面带路,姜明羡慕的看着张华,能在这等金尊玉贵的贵人面前伺候,得到的好处定然不少。
看到他羡慕的眼神,冯恒微微一笑道:“你也想去旖香楼?既是姜大人的兄弟,那就一起吧。”
姜明大喜,忙躬身道:“多谢公子。”
旖香楼平日都是晚上才开门,张华掷了重金包下了这里,还不到午时,楼里就琴笛声缭绕,各色穿红戴绿的美人儿们的娇笑声在楼里回响。
二楼的一间包房,站了两排只着轻纱的美人儿,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任冯恒挑选。
姜明在旁边看的眼都花了,直咽口水,面前这些可都是楼里的红牌他往日来只有钱睡最便宜的姑娘,连这些红牌的衣角都摸不到。
冯恒却是不太满意,他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房里的姑娘们,皱眉问一旁的老鸨,“就只有这些,楼里没有更好看的姑娘了?”
老鸨为难道:“公子,楼里最好看的姑娘都在这里了。”
冯恒失望至极,这些姑娘还不如他府里的一个丫鬟模样来得好。他意兴阑珊地摆手,“行了,都带下去,不需要人在这里伺候了,这些拿去给姑娘们分了吧。”示意身后的随从扔了一个荷包过去。
“多谢公子,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