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崔绵绵如此说话,卢倬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俊秀的脸涨的通红,语气更是说不出的疏离客气,“县主此话差矣,男儿志在四方,逐鹿天下,要漂亮容貌作甚。”
崔绵绵笑意盈盈,“公子实乃心胸宽广之人,绵绵也有心与公子交个好。”
卢倬看着眼前人,少女仪容娟秀,飘散的发丝如绸缎般轻柔,微微扬起的脸精美剔透,平静温和的黑眸溢出看透一切的淡然。情不自禁,卢倬微微作揖,“在下,卢倬。”
崔绵绵抬手间,银镯碰撞发出的悦耳之声,淡淡的动人心弦。
再回到宴席上的时候,大殿内早已欢声笑语了。
不声不响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余光却瞥到右边的崔阮阮,似乎左脸微微有些肿胀,一张俏脸也因为委屈涨的通红,袖口银丝滚边因着用力,也有些开线,露出了里面短了半截的衬子。
崔绵绵若有所思,细细摩擦着手中的酒杯。
男宾席位,崔景恒早在皇帝册封那一刻,便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后者对他微微点头,便算是默认了他的想法。
此刻,崔景恒的内心早已慌乱,便也借着热闹来到了崔绵绵身边。
崔绵绵看着崔景恒走了过来,便施施然地起了身,道了声:“五哥。”
崔景恒不过正七品的部寺司库,见到三品县主,自然是要行礼,崔景恒也没多做扭捏,当然也是因为崔绵绵确实是帮了他一把,行了礼道:“多谢县主。”
崔绵绵浅笑,“五哥这么客气做什么,你我本就是一家人,莫要生分了。”
崔景恒叹口气,“妹妹若是有能用到五哥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五哥定当全力以赴。”
“如此,五哥,我确实有一事想要问你。”崔绵绵平静的目光,似乎带有某种魔力,让人忍不住去听她说的话,“五哥是否知晓那豫州县令陈守发一事?”
崔景恒有些愣住,陈守发一事他自然是知晓的,此人生性好色,贪婪无度,不管是谁,只要能让他得到好处,他肯替任何人做任何事,且能够做的毫无痕迹,所以至今安稳到了现在。不过就在半年前,陈守发街上碰上一百年难遇的绝美女子,当街便对那女子动手动脚,那女子抵死不从,却还是被那陈守发生硬地带了回去。这事说到底的,不过上一桩fēng_liú韵事,并不稀奇,然而稀奇的地方就在于,在事发隔天,陈府被人灭了满门,上到陈府老夫人,下到丫鬟侍卫,甚至鸡犬都无一生还。
百姓都在拍手叫好的同时也不禁忌惮谁有如此大的能力,一夜间,灭了一方县令。一时间,倒也人人自危了。此事,自然也震惊了当今皇帝,不过并不是因为折损了手下官员,只因为皇权之下竟有人在眼皮子底下做了这种事。便是皇帝调令了大理寺少卿展开调查,查到了现在,仍旧一无所获。
看着眼前神色淡然的少女,崔景恒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她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此事,我自然是知晓的。不过,妹妹问这个作甚,女孩子家家,免得污了耳朵。”
崔绵绵淡然地笑了笑,“无妨,五哥刚才说若是我有事相求,五哥自当竭尽全力,不知五哥是否还记得吗?”
崔景恒一时语塞,心头隐隐生出了不好的感觉,不过此时此刻也是骑虎难下,便硬着头皮道:“何事,妹妹只管说了便是。”
崔景恒心想,她一闺阁女子也翻不出天去。
“此事甚小,五哥只要将那陈守发强抢的民女是五皇子在豫州的红颜知己一事透露给太子知晓便可以了。”
崔绵绵说的轻松,崔景恒此刻确实冷汗津津,神色也变得十分不自然。
“这事,你又是如何晓得!”
丝竹见崔景恒情绪不稳,便微微侧身,将二人谈话隔绝外人眼内。
崔绵绵不愿与崔景恒再说更多,只是微微侧身,压低了声线,“五哥只管做便好,其余的事自然也不用五哥操心了。”
崔景恒此刻有些被人利用的愤怒,压抑着道:“若是我不愿意呢。”
崔绵绵终于认真的看了他一眼,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语气也如寒冬腊月般冷凝:“我既有办法帮你,你该知道我也有能力找些麻烦。此事也不是你愿不愿意,而是你必须要做。如此,五哥可听明白了?”
崔景恒身子微微发抖,虽在温暖的大殿内,却如同置身于冰窖中。
半响,崔景恒终于垂下了头,默默应了声:“我知晓了。”
而此刻,崔绵绵早已坐上了回府的马车,香炉生出袅袅烟圈,丝竹在一旁候着,除却马车轮滚滚的声音,车内无半分声响。
片刻后,崔绵绵睁开了略微惺忪的眼,看着丝竹:“那边的人,可联系了吗?”
丝竹恭恭敬敬道:“小姐,放心,早已准备妥当。五皇子自以为将老爷的罪证牢牢握在手里,却不知道早已被小姐偷梁换柱。”
崔绵绵伸出纤纤玉手,打散了烟圈:“他早已在筹谋,为了就是夺掉我崔家兵权,我又如何会给他机会呢。”
丝竹颔首,“小姐说的是,只怕五皇子又要想别的法子了。”
“怕甚么。这几年来,他们什么时候消停过。”崔绵绵倒是像毫不在意。
只是,突然想起一事,崔绵绵看着丝竹,微微皱眉:“说起来,耶律已经回到南丘了吗?”
丝竹点头,“小姐放心,耶律公子已经安全抵达。”
四年前,崔绵绵无意中救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