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中忽然伸出一只搭在浩子肩上的手,这事不管是什么人见了,都会忍不住背心发凉,我几乎没有犹豫,劈手就是一刀,狠狠朝着那只手上斩过去。
刀锋落下,几乎已经贴住了手肘,我耳边却传来一道低声的惊呼,“别冲动,我没有恶意”
“你是谁”我心中一震,将法刀收来,对着树洞中低喝道,“出来”树洞外的表皮被分开,我这才注意到,这棵榕树下居然有一部分是中空的,之后探出一个贼头贼脑的脑袋,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的,十分惊慌地打量着我。
“小张哥”闹不清对方来历,我暂时按捺住没动,浩子却低呼了一声。
“你们认识”我将法刀收来,浩子急忙跟我解释道,认识,当然认识了,我们是狱友狱友我皱了皱眉头,说你也被他们抓了困在里面,你是怎么自己逃出来的
这家伙沿着树洞中速钻出来,拍拍屁股说我擦,外面怎么搞了这么大阵仗,刚才这帮人解开浩哥的禁制,我就觉得情况不妙,拼死挣脱了想出来,人反倒被你先救走了。
这个小子来历不清不楚的,我心存疑虑,浩子却讲道,“小寒,你别多心,小张哥跟我一样,都是被那帮人抓来的。”
我问这小子,他们抓你过来做什么这个叫小张的青年说道,我还没问你呢,你混哪里的
“都别闹了,那些抢手要追上来了,他们身上有家伙,我们怎么办啊”浩子打断我们,急切道。小张说不急,我有办法,你们且看我的。
说完这话,小张把手伸进怀里,抓出一个黄布套好的锦囊,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打算做什么,这小子已经解开了锦囊上的红线,抖手对着空中一抛。
顷刻间,那锦囊中涌出一大片黄粉,在空气中被冷风掀开,全都朝着追击而来的人群扑天该地地洒落过去。
由于我们处在上风口,倒用不着刻意去防备被黄粉沾身,黄粉铺天盖地地洒落,先是冲在前面的那帮抢手,有人停下来惊呼道,“咦,这是什么花粉吗”
“退后,千万别沾上那些粉末,这是那个小子放出来的僵尸蛊”随后我又听到了源自许二的一声凄厉喊叫,不到两秒钟,耳边就有大片凄厉的惨嚎声传来了。
我忍不住心中好奇,便探出脑袋,朝着身后打量了几眼,随之便看见那黄粉粘在人身上之后,居然见皮就腐烂,几个没能躲开的抢手瞬间扑倒在地上惨嚎,腐烂的皮肉中华出一大篷花花绿绿的虫子来。
这些虫子奇形怪状,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这些人的身体,在他的嘴巴鼻孔以及眼睛处钻来钻去,而且繁殖速度格外的,远远网上去,就好像一群黑色的蚂蚁,将所有追击向我们的人全都裹住了,在疯狂地啃咬着他们的血肉。
我即是恶心,又是惊恐,猛头望着身边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张,心中泛起了阵阵寒意,说这是蛊虫
“僵尸蛊,是我师父从一些腐尸身上提炼研制出来的,可惜数量太少,用了一次就没了”小张摊了摊手,反倒十分大方,说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修行者吧,干嘛用这种眼神盯着我,没听说过南疆蛊虫吗
我说你难道是南疆苗蛊的传人,小张摇头说不说,卖大米的人未必就要下地干活,我是养尸一脉的,天天和腐尸打交道,恰好我师父懂得一些制作蛊虫的方法,所以才培育出了这种蛊苗。
我心惊肉跳,巫蛊之术,历来为中原修行者所不容,因为太过阴邪毒辣,试想看小小的一包黄色粉末,就能在顷刻间让这么多人毙命,这玩意要是在人群密集的集镇或者是街道上被洒出来,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我心中惊疑不定,拿不准这个小张到底什么来历,是什么性格。而身后的追兵受阻,我耳边又再次传来了许二的历吼,他大声叫骂道,“姓张的小子,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为什么要插手”
小张嘿然冷笑,说你们作恶被我看见了,我能不管吗凭你那根绳子就想把小爷困住,实在想得太天真了,够胆的你就过来。
听到两人之间的喊话,我心中稍安,无论如何,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虽然这个小张下蛊的手段让我心惊肉跳,但至少,他不是针对我来的。
背后有着邪蛊阻拦,那些家伙不敢再随意靠近,我便抓着浩子站起来,说走,赶紧离开这儿再说,免得横生枝节。
小张也站起来,说对,这边很厉害的家伙,我的蛊毒只能对付一般人,对真正的修行高手是没用的,走吧,省得被那个家伙追上来,咱们谁也逃不掉。
榕树边的小溪水流还算平静,我见左右都是敌人,唯有沿着水道潜入,拽着浩子下水,一个猛子沉下水底,沿着小溪下面潜泳,大概半分钟后,浩子憋不住气了,将脑袋跃出水面,我也赶紧漂浮上去。
水道上飘着一层白雾,不断有淡漠的身影在上面飘来飘去,而另一头的秦爷和许二已经带着人走到了溪水边,对着溪水一顿胡乱扫射。
好在天黑,我们接着溪水的掩护飘下来,这帮人并未发现我们的踪迹,只能对着水流疯狂宣泄子弹,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我听到秦爷在怒吼,说那几个王八蛋为什么逃得这么,追,他们走不远的,一要把人弄死
这姓秦的语气恶毒,我眼中则满含着杀心,摇摇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会江面上的人,一路顺着深水潜行,不多久便离开了后山,来到一个经年接受山泉冲刷而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