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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早,几个日军突然又来到了军统特工们下榻的旅馆,点名要见天津来的报社记者。..
方墨书出面见了他们,在王穗花的翻译下,得知其带头的一个日军少佐,是濑名师团骑兵联队的队长川崎三郎;川崎少佐想要邀请报社记者,为他们拍几张纪念照,最好还能在《天津华民报》发表。
在加藤旅团部电讯参谋失踪的那晚,川崎少佐的骑兵队奉命参与搜寻,期间,一个骑兵小队长带人搜到了这家旅馆,并亲自查验了方墨书等人的证件,因而得悉了这三个男女系天津大报馆记者的身份,且专为参访南同蒲路前线战事而来。搜寻行动结束后,小队长回到驻地,无意间说起了此事,不想被队长川崎少佐听到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个川崎队长,是个很爱出风头的人,平日里极为注重军容仪表,军装总是笔挺,马靴总是锃亮,加骑术不错,刀法也可以,因此时常愿意在部下和百姓面前亮相,耀武扬威。濑名师团去年协助板垣师团攻克太原城之时,骑兵联队长桂宫伏义大佐曾经在太原大东门的城门口与几个骑兵合影,摄影者乃是《朝日新闻》的战地记者,后来那张照片了《朝日新闻》的头版,报纸从国内捎来后,无缘参与合影的川崎少佐羡慕得发狂。
因此这次刚刚听自己的手下提及、有天津来的报社记者住在临汾城内的旅馆待机采访,川崎少佐顿时来了精神头,他要那个小队长领路,径直找到了旅馆。
王穗花正为军统规定的追查大限日益临近而烦恼焦虑,这时又不得不打起精神、与这个颐指气使的日军骑兵队长虚与委蛇,心头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火,恨不能像那晚干掉强暴民女的电讯参谋一样,给对方来一刀。
但方墨书眼见来者军衔不低,且口头虽客气地说是邀请、语气则颇有不得回绝之意;此时他们公开的身份:自己是记者,军统女司只是自己的翻译兼助手,因此众目睽睽之下,他无法向王穗花请示,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川崎少佐相当高兴,提出立即出发,拍照地点他都想好了,在临汾东城门外的火车站一带。王穗花险些将一口玉齿咬碎,强作欢颜地跟了出来。
得知了详情的李彦,当然看出军统女少校的暗不快,但他也明白此时此刻必须与这些日军合作,否则极有可能引起对方怀疑。不肯吃亏的军统男尉,撺掇王穗花向那个鬼子少佐要些汽油和罐头食品,正气不打一处来的王穗花没有搭理他。李彦索性直接拉着日本军官到自己的汽车前,打开油箱划起手势来。川崎少佐何等精明,当即明白,拍拍自己的胸脯表示没问题。
川崎知道王穗花是翻译,所以对她说:火车站正好有师团辎重兵联队建立的兵站,替她们搞点汽油很容易。
王穗花听罢,不禁心头一动:辎重兵联队!跟踪濑名师团多日,其直辖的四个特种兵联队里面、唯一没有勘察清楚的是辎重兵联队了——此刻倒不失为是个机会。军统女少校将日军少佐的话翻译给方墨书听,同时向他使了个不易觉察的眼色,方墨书会意地点点头。
临汾火车站,系南同蒲铁路线的大站。眼下,这里则变成了日军濑名师团的辎重集散地,各种军用物资堆积成山。王穗花原本以为,火车站会混乱不堪的,不料到了车站外围,才发现濑名师团的辎重兵联队已经将火车站严密地管控起来,无论是从铁路还是从邻近公路运输而来的军资,进出都井井有条,摆放也错落有致。濑名师团属于日本陆军的常设师团,战力一流,治军显然也是一流的。
在王穗花的授意下,方墨书向川崎少佐提出进到车站的月台去拍照,有了候车室的车站名,拍起照片来会很有气势,新闻报道的时候也具备了要素。不料,日军的骑兵队长一口回绝了:师团有纪律,非军务情况,任何部队和军人都不得在辎重区域内逗留。他打发自己的副队长去向辎重兵联队里的熟人要汽油,然后带头离开了火车站。
军统特工们傻了眼,又不敢坚持,只好下了汽车,步行跟着川崎一行的马匹,踩着铁道线向车站以北的方向走,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一边暗暗诅咒鬼子骑兵的祖宗八代。
他们在距离临汾车站不足一里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的铁轨旁,立有一块标注着“临汾”二字的火车站牌,川崎一行在这里驻了足,对报社记者们说:在这拍。
川崎少佐的兴致很高,骑在高头的东洋大马,不停地依照自己的意愿摆着各种姿势,几乎是用吩咐的口吻,要方墨书为他和骑兵同僚们照个不停。
方墨书还算沉着,心里有事的王穗花则渐渐显露出了不耐烦的意思。一旁的李彦唯恐自己的女司按捺不住而坏了行藏,急忙靠在她身旁,一边热情地向着川崎等人竖起大拇指、嘴里还“吆唏”、“吆唏”地表示称赞,一边轻声劝告军统女少校忍耐。
王穗花瞧不李彦朝着日军骑兵谄媚的那副德性——虽然知道他是装出来的,但戏演的也未免太过火!
“你能不能不朝那个鬼子飞媚眼儿!”王穗花咬牙切齿地低声呵斥到:“我他妈的都快要吐出来了。”
看着女司的受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