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正要准备晚饭,张氏父子却不请自来了。
“李道长,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您过大寿这事儿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啊,也好让我们有个准备不是?”张红军抱怨道。
“过寿?”张红军一下子把李长庚给说愣了。
“啊,张正说的,您不是马上要过七十五岁大寿了吗?”张红军大声说道。
“唉,你要是不说我还忘了,还真是七十五了。”李长庚恍然大悟道,“不过我们出家之人,还过什么寿啊。”
这时张正说话了,“就算不过寿,也要吃顿好庆祝一下呀。”说着就把篮子里的东西一股脑的都摆到了桌上。
嗬,要说起来也够丰盛的,有炖野鸡汤,红烧兔肉,糖醋鱼,蘑菇炒腊肉,两样时蔬,蒸米饭,除此之外还有两瓶天南陈酿。
“不好意思了李道长,因为事先不知道,这些都是张正给您准备的,我今天是来蹭饭的。”
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老道心里热乎乎的。老来流落边陲,孑然一身,形单影只,境况应该是很凄惨的。谁料想,命运偏偏又很眷顾他,让他在这偏远之地,有了朋友还有了徒弟,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过不过生日都是次要的,关键是这份情谊。
“好,好,好。”老道激动的连说三个好字,赶禁拿出碗筷,邀请张红军父子入坐。
一时间张红军和老道觥筹交错,喝的很嗨,期间他们还回忆起了刚刚相识时的情景,一转眼十几年就过去了,两人在感慨时光飞逝的同时,也对各自的命运感到无奈。
因为喝的高兴,张红军给张正也倒了一杯酒,说道“来,敬你师傅一杯。”
“好。”张正一边答应着,一边举起酒杯对李长庚说道“师傅,徒弟敬您一杯,感谢您这些年来的教导,也祝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李长庚哈哈一笑说道,“好徒弟,咱们干了!”说完一仰脖,把酒干了,张正见状,不敢怠慢,也一口吞了下去。
长这么大,张正是第一次喝酒,他见老爸和师傅喝的痛快,还以为这酒挺好喝,明显低估了酒的辛辣,更何况他买的天南陈酿还是高度酒。酒一下肚,张正就觉得一道火线从喉咙呼一下子就烧到了胃里,呛眼泪都流出来了,这还不行,只能大张着嘴,不住嘶嘶地喘着粗气。
他的窘态,又引来了张红军和李长庚的一阵大笑。这一顿饭,从太阳偏西一直吃到了十点多,当晚,张红军父子就留宿在了道观。张红军也喝多了,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了。
临睡前,张正非缠着李长庚个他讲故事。赶上老道也高兴,就问道“说吧,想听个什么故事。”
“师傅,您能讲讲水痕的故事吗?”张正一脸期待的说道。
一听到“水痕”二字,李长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笑骂道“你这臭小子,真是个猴精啊,不过看在你今天为为师送来两瓶好酒的份儿上,就满足你。”
说着,李长庚来到西屋墙角的一个木箱子前,“啪”打开箱锁,从箱子底上的一处暗槽内,摸出一根黑不溜秋的竹杖,并把它交到了张正手上,“给,今天让你看个够。”
竹杖入手,张正轻轻的摩挲着,感觉它凉凉的,硬硬的,材质非金非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在老道的指导下,张正一只手攥着一个竹节一拧,就听“嘎巴”一声剑鞘被打开,紧接着他用力一抽,沧朗朗,宝剑出鞘,唰一下子,屋里就闪过一道白光。
即便是在昏黄的油灯之下,水痕光彩依旧,银蓝的剑身,不带一丝杂色,宛如秋天的一泓山泉,宁静而深邃,而锋利的剑刃,则透射出一股凛冽的杀伐之气。
“师傅,这剑可真漂亮,当初您是怎么得到的呀?”
“这……”老道一时竟有些顾虑。
张正见师傅似有难言之隐,忙转变话题“师傅,你给我介绍介绍这把剑吧。”
见徒弟如此体谅自己,李长庚心里有点儿感激,笑了笑说道“倒不是不能说,只是你现在还小,有些事还是等你大了再告诉你,这也是为你好。”
说着,他接过水痕,用手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弹,就听“铮”的一声响,宛若钟磬,清脆而悠远。
“要说这水痕可以算是一把名剑,它能切金断玉,削铁如泥。当年我用它也闯下了一定的名头,因为嫉恶如仇,江湖人称‘除恶道人’。可后来随着年龄的增加,我却不大喜欢用了,因为它杀伐之气太重,一出手非死即伤,这有悖于出家人慈悲为怀的根本。再后来,有人为了它,设计陷害于我,最终导致我心脉受损,陡然承受了几十年的痛苦。”
“哦,原来您的伤还跟它有关啊。”
李长庚点了点头,叹息道“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此后,我痛定思痛,不到万不得以绝不用它,这些年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听完这些,张正一时又有些犹豫了,心说还要不要跟师傅借剑了。他的表情没有逃过李长庚的眼神,“怎么,小正,你有话要说吗?”
见师傅看穿了,张正索性不再掩饰,大大方方的说道“师傅,是这样,本来我想跟您借剑一用,现在听您这么一说,还是算了吧。”
“哦?借剑,你用它做什么?”李长庚一时倒有点奇怪了。
“是这样,我见那堆蛇骨也没啥用处,打算用它来做一套针灸针,可是骨头太坚韧了不好磨制。”说道这里,他看了看已经睡熟了张红军,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