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软怕硬是人之常情,越是看着张牙舞爪的恶人其实底气越是不足。听见常凤英这么气势十足的当面放狠话,二胡子目光闪了闪没敢继续跟她呛呛。
“咳。”
掩饰的重重咳了一声,二胡子自觉输人不能输阵,眼睛溜溜的转了一圈先是一脸蔑视的对常凤英丢下一句:“好男不跟女斗,我跟你说不上。”
然后,他立刻把目标又对准了老好人季宽,很是不要脸的睁眼说瞎话:“季老二,刚才我不过是你说的玩笑话,没想到你老婆竟然当真了还那么说我。她是个女人,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了。可是你是个男人,怎么也那么点子的玩笑都开不起?”
“呵,开玩笑?”
一贯好脾气的季宽此时却是冷笑一声:“我还真是开不起你说的那种玩笑。我也没那种被人上赶着被人叫窝囊废、气管炎还能好好说话的肚量。
要是你觉得你才是个男人,你有那种被开玩笑的肚量的话。不如以后我们大家伙也别叫你什么二胡子,都改了口叫你‘窝囊废’得了。”
“你这人怎么不识抬举。我会那样说还不是为了你好?我的意思分明是为了让你能立的起来。别搞的一个大男人在家里没点地位,整天被一个女人给压制住丢人现眼。结果你竟然还不识好人心了。”
二胡子没想到的是,一贯脾气软的季宽竟忽然就对自己硬气起来了。
他心里火气蹭蹭的上来,梗着脖子硬是颠倒黑白的强行替自己辩白起来:“季老二,你这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知道不?”
“凭你也配当吕洞宾?”季宽斜着眼一脸鄙视的看着二胡子,“你这叫分明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他不留情面的直接揭穿了二胡子的心思:“你自己娶不起老婆就一脑门的心思也想叫别人弄得家离子散没个着落的你才高兴。”
季宽的话音刚落,人群里又是一阵哄笑。不少人一边笑一边就那戏谑带着轻视的眼神去看二胡子。
谁都不是笨蛋,对之前二胡子的心思其实大多数人还是看的明白的。就算当时看不明白,这会儿被季宽两口子这么挑破也明白过来了。
对这样藏着龌龊心思的人,大多数人心里第一反应用起来的都是厌恶、不喜、膈应的。
不过纵然这种种情绪在心头,抱着‘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的想法,大多数人还都是不愿意直接在言语上跟他起冲突。
不直白的用语言,哄笑声和表情、眼神里透出来的鄙夷却是毫无掩饰的。
二胡子瞎更没聋,他几乎立马就敏感的接收到大家伙冲着他来的,那比直接语言上的辱骂更叫人觉得难堪,还无从辩驳的鄙夷。
一时间他面红耳赤,恨恨的看了季宽和常凤英以及季爱珍、季展鹏一眼扭头就走--
“爸妈,他这样会不会真的记恨上咱们了以后背后使坏?”季爱珍被二胡子那最后一眼看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有些担忧的小声问季宽和常凤英。
“怕什么?越是这样面上叫的厉害的越是怂货,没见几个敢真动真格的。反而是老实人,要是被人欺负,招惹的急了才会不管不顾的豁出去。”常凤英冷眼撇了二胡子的背影一眼,带着几分不屑的说道。
“就算他不敢,往后咱们对他也得提防着点。特别是你们两个还有北北,等北北回来你们都别忘记了也提醒北北一声知道没?”季宽脸色严肃的补充道。
“对,这个还是得听你们爸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常凤英小声赞成。
“知道了,我们会记着跟妹妹(姐姐)告诉一声的。”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季爱珍和季展鹏也压低了声音,异口同声的乖乖应下。
“展鹏的衣服还湿着呢,赶紧的回房间换一身去。爱珍,你去厨房给弟弟熬碗浓浓的姜汤,盯着他老实的喝了。虽然这是大热的天,但是到底在水里泡了一回还是喝点那个去去寒气才放心。”
抱着儿子哭也哭过,骂也骂过,之后还夫妻联手挤兑走了一个心怀恶意的小人。到了这会儿常凤英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下来。
这情绪一稳定,平日的精明自然也恢复了大半。
她状似不经意的用眼角的余光隐晦的瞥了一眼边上看似平静,实际却给了她一种个个都在跃跃欲试等着的林家一干人,心微微的往下一沉。
真是活见了鬼。
林家那一大家子人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自私自利,无利不起早。如果不是那么多人都看见自家儿子真是林春宝给背回来的,她还真不敢相信林春宝竟会是那个愿意冒险做好事,下水去救自己儿子的人。
难道这就是老人常说的那什么‘歹竹出好笋’?
放在心里暗暗思量了一番,常凤英也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她是一边真心感激林春宝对自己儿子的救命大恩。一边暗看林家人摆出来的这大阵势,心知肚明为的是什么。
她心里有了这一回要出大血的明悟,但是想到家里好几年才存下来的辛苦钱,可能这一朝就要打水漂化为乌有,那心里又免不了的在滴血。
唉,可是这事又能怪谁?
谁叫自己没拘束好儿子让他跑去玩水,又谁叫偏偏救了儿子的半点也不好打发,水蛭一般,本来没什么大事都能粘上轻易叫人摆脱不了的吸血虫?
暗叹了一声,常凤英此刻有种自家就象是案板上的肉,正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