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猿粪 她回过神,侧头,见与她打招呼的是平日里与许诺关系很好的石袖,微微一笑:“没什么,你这是去哪里?”
平日里浣衣局的宫人都很忙,每天的休息时间少之又少,所以彼此之间的交流基本都在用膳时候,连在琉璃时最常见不过的串门都成了奢侈,不过石袖倒是会时不时过来与许诺说话,所以她们听到的消息也大部分出于石袖之口。
“看这雨估计要下很久,我的伞坏了,今天有事要去趟尚宫局,但她们的也都要自己用,所以想找许诺借一借。”与她一起并肩向前走,石袖也看了一眼赵越的屋子,压低了声音对她道,“听说她还是一直把自己给关在里面,连厉姑姑过来都不开门,看来这次是真的被吓傻了,你说是不是真的有鬼啊?”
石袖是浣衣局中少见的热心肠,人脉广自然消息灵通,只是有时候太热衷于流言蜚语。
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也许吧。”
见她不愿多聊,石袖善解人意地转了话题:“今天的雨若是再下得大些,说不定夜里就不用值夜了呢,但巡夜的人就惨了,你们几个还没巡夜过吧?”
她摇摇头:“没有,但估计也快了吧。”
“厉姑姑虽然平日里比较严苛,有时候也会稍稍偏袒一下赵越,但总的来说比之前的掌事姑姑已经好多了,你们刚来,很多事还不清楚,”石袖言语轻缓,似在安慰她,“其实厉姑姑并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只是浣衣局人多活重,上上下下全靠她一人扛着,想想也实在不容易。”
苏蔷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与她一路说话,快步小跑,终于在雨变大前穿过几个院落回了北六院。
许诺似是心情不好,从昨天夜里到现在都与她们不说一句话,见了石袖也只是勉强笑了笑,好似是有什么心事。
见石袖跟着许诺进屋拿伞,织宁疑惑地问苏蔷:“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沉着脸,一句废话都不说,不像她啊。”
想了想,苏蔷觉得她应该知道原因:“她每年都会有一天是这样的,只是以前你没有留意罢了。”
织宁凑过来追问道:“哪一天啊?”
“她的生辰。”苏蔷轻叹了一声,道,“三年前,她就是在这一天被她家里人送到琉璃的。”
织宁恍悟,终于明白。
说是被送到琉璃,其实就是卖过去的,更何况,那时琉璃也曾流传许诺还是被从小将她养大的夫家给卖到琉璃的。
与她同乡的一个嬷嬷说,许诺家贫,十岁时就被卖到夫家做童养媳,但她的未婚夫比她还要小六岁,也算是她一手给拉扯大的。可还没等她未婚夫到谈婚论嫁的年纪,夫家一时发达,很快便嫌弃她,趁着还未成婚将她卖到了琉璃。
她的心思谨慎剔透,处处留意事事关心,但对所有人皆是不冷不热,从不向人敞开心扉,可除了生辰那天之外也不会如此沉默寡言。
也想起了许诺的身世,织宁心头一软,往屋里探了探头:“我们也不敢给她过生辰,但我看她和石袖关系还蛮好的,竟然与她说了这么大会儿的话。”
“她能有个说话的人也是好事,”想了想,苏蔷道,“以后不要提许诺的身世了,免得她听到了又要伤心。”
雨越下越大,到了暮晚仍没有停下的意思,正如石袖所料,厉姑姑传下话来,让各院把院门打开,派人巡查,不必值夜。
她们收拾好了东西,正准备关门睡觉,却听消息传来,今晚排了许诺巡夜。
若在往日,许诺定会不惜大闹浣衣局来弄清这安排是如何下达的,但许是因为她心情低沉,竟一言不发地将巡夜的安排领了下来。
苏蔷本想先替她一次,却被她冷言冷语地给回绝了,也不好多说,便不再管她。
关门前,她看见石袖过来还伞,怀里似乎抱着一壶酒,直接朝在院中凉亭中坐着的许诺而去。
借酒消愁,又能以酒祝寿,看来石袖是已经知道许诺的心事了。
她放了心,将门关上,和织宁阿岭一起熄灯睡觉。
雨下得很大,打落在青砖灰瓦上,掩住了这天地间最嘈杂的动静。
雨夜很喧嚣,也很平静,最适合安然入眠。
凉亭下,纱灯下的光昏暗,石袖将手中的酒壶递给许诺,抱歉道:“没什么好为你祝寿的,将就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接过酒壶,许诺迟疑道:“可我今晚要巡夜。”
“放心吧,巡夜时没有人会一直巡个不停,每隔半个时辰查探一圈就行了。”将用帕子包好的两个杯子拿出来,顺手递给许诺一个,石袖安慰她道,“更何况还有我呢。”
“可你住在南九院,离这里太远,若是被厉姑姑发现了也不好回去呀。”许诺叹了一声,道,“虽然我心情不好,但也不能连累你被罚。而且,我酒量不好,若是醉了可就麻烦了。”
“好了,你都说我是你在浣衣局最好的朋友,你心情不好我自然要陪着。”石袖笑了笑,又从许诺手中拿来酒壶给她们各自斟了一杯,“若不是今晚大雨,我就是有心陪你也不可能。既然老天爷都成全了咱们,你还犹豫什么。更何况这并非烈酒,就算你酒量再不好也不会醉的。”
见她先干为敬,许诺心里一暖,也不再推脱,亦仰头便是一杯。
清酒入喉,心头酸涩,许是深藏的愁绪太久不经滋润,不堪回首的往事竟历历在目,清晰而真实。
鼻尖一酸,许诺从她手中拿来酒壶,又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