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永恒在车下和几个人争论着什么。
我和胖子一看就知道发生啥了,这大雪天的,你不做任何准备,还想老太太能安然回去才是出鬼了。
踩着湿泥、雪水和冰渣子下去之后,果然如我们所料。
这车半路上就歇了几次,结果走到这里就再也动不了了。
司机说可能是发动机或者油箱被冻住了,但检查了半天都没啥问题。
钱永恒还没意识到关键。
冬天在湿泥地里站着真是一种煎熬,我和胖子啥也没说,就站在边上看着。
直到钱永恒和赵波他们忙的满头大汗依然没有办法解决之后,才忽然想到我俩。
“您看”钱永恒颇为尴尬的问。
胖子咳了一声,器宇轩昂上了灵车,指着棺材灵柩:“把老太太的鞋脱了。”
钱永恒见到我们的态度也很不爽,但还是耐着性子把老太太的鞋子脱了。
结果一脱下来,众人都傻眼了,只见到老太太一脚的冰水
钱永恒几乎跪下来:“不可能啊,之前找人整理过遗容”
我和胖子也懒得解释,送遗体回家的时候,也有很多门道。像这种大雪天,棉鞋是不能穿的,得去让裁缝单独做两双鞋。
面料和底子必须用防水的,然后鞋子要大上一码,鞋底要赛纸钱。
而且这寒冬腊月的,路上脏东西多,得多撒点纸钱、元宝什么的买路。这点钱永恒倒是没做错。
钱永恒和赵波看着我和胖子忙完这些,连忙递上两根烟。
我和胖子没接,这是行宾这一行的规矩,不管烟瘾有多大,帮人办丧的时候,最好烟酒都不要沾。
当然根据当地习俗,也可以适当变化。
做完这些之后,司机试着打了两次火,车子再次启动。
我们让他们先不要慌,随后胖子屁颠屁颠跑到附近一户农家,把别人家的扫帚和铲子买了过来递给钱永恒。
“每隔一段时间就在车子里面扫一下,然后装作扔东西的样子把铲子里的东西从窗户扔出去。”我说。
钱永恒满口答应。
随后我们这才一路安然到了村口。
村口有几个人等着,这边和我们当初上学的那边差不多,请遗体回来或者下葬的时候,得八仙抬棺。
这八人把老太太抬回老屋。
一进去,我们就看到张叔在那边忙前忙后。
钱永恒和赵波一进来,就过去找张叔说话。紧接着,我和胖子看到张叔绿着一张脸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看都没看我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