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仁玉元君称他作老师,杜可风忍不住往前眯眼望了望,传说中的肃迟神君,一等一不好惹的泓露大帝,眼下来看他们二人还真是有些难以言喻的关系在里头,这样一想,杜可风心里竟有点吃味。

索性这种感觉并未持续太久,脚上的痛楚就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这痛和早前的天雷比起来算不得什么。但杜可风却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过自己体内有某种东西在从伤口处流逝,下意识中他觉得那是种比血液更重要的东西。

杜可风闭眼迫使自己集中注意去想到底是什么,身侧两位神君的对话还在继续,但杜可风已经没有心思去管了,一门心思仿佛要去抓住点脑海里的东西,到最后却还是又让它溜了。

越想不起来,杜可风就越发了狠地要去想,终于承受不住,一时头痛欲裂,控制不住地咆哮了一声。

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放到了地上,身上铁锁依旧,然而还是要比半死不活地吊着舒服些,睁眼后,对上的是陈旭毒如蛇蝎般的眼睛。

“你是最后一个了,铃落就要回来了,我要让你亲眼看着她回来。”说罢陈旭挑衅似地拍了拍杜可风的脸,端着刚接上的半碗血走出了房间,如果不是刚才亲眼所见,杜可风如何肯信这么个男人还会在别人面前做小伏低。

力量,受人追捧,有时候真的不是没有道理。

从陈旭离开后,杜可风的脚依旧在流血,只是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了,猜想或许和陈旭拿开了凤尾剪有关,似乎自己屡次看见的前景,也都和那把剪刀有些关联。

因为流逝的精力太多,杜可风浑浑噩噩地都快忘了自己置身何地,偏偏就是在这时候,陈旭去而复返。这时候的陈旭连方才表面上的平和都维系不下去了,额间青筋暴起,唯有眼睛染上了嗜血的通红,好似从地狱爬上来的修罗恶鬼,看得杜可风心中一紧。

陈旭毫不留情地对着杜可风腹部狠踹一脚,若不是有铁链缠着,杜可风都觉得自己兴许就要被踢得散架了,未等他做出反应,一双满是血污的手就搭上了他的衣领,好像随时都要把他掐死一般。

“为什么你的血没用!为什么!你不是神仙吗!”

陈旭伸手撕烂了杜可风的衣领,听见嘶吼声,杜可风浑浊的眼底泛起一抹冷笑,他要真是个神仙,还会容忍自己被欺辱至此?

谁知这份讥讽却彻底激怒了陈旭,他突然狰狞地嘶吼起来,“你以为如今的你还高高在上吗!”

不知从何处陈旭拿出一根长鞭,“认识它吗?你大概还没有自己尝过捆仙绳的滋味吧。”

第一鞭下去的时候,如果杜可风还不知道捆仙绳的厉害,眼下也明白陈旭是准备将他抽死在这儿了。每一下,都好似用尽全力,杜可风感觉自己的元神快被打出体外了,而剧痛往往只是刹那,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麻木。失去知觉的麻木从一个点出发,向全身蔓延,之后又是下一波的痛苦降临。

如此循环往复,杜可风开始还能咬紧牙关,之后就不行了,“当初铃落受了三百四十二道,她做错了什么!”

陈旭手里握着鞭子,眼里全是血丝,脸上的肌肉也因愤怒变得扭曲起来,仿佛一头发狂的困兽。

杜可风神志已经不清,虚弱得连张嘴都痛得像是将五脏六腑搅在一块儿,更不要提是开口说话。

陈旭早就不管不顾了,一下接一下,好似要将铃落曾经受的伤都从杜可风身上讨来似的,鞭子在昏暗的烛光下印在墙壁其乐融融的浮雕上,鲜血淋漓。

“陈旭你疯了,他还救过你的命!”

因为许多年不曾开口说话,铃落的语音语调显得有些怪异,但杜可风还是听出了这是之前被掐住脖子的那个神女。

陈旭应声住手,奄奄一息的杜可风闻声望去,隐约看见门边上站着的是之前见过,还捅了他一剪刀的麻婆,“放手吧,我们都回不去了。”

“不是你见到的那样,不是……你先出去。”陈旭显得不知所措,像个幼时犯错被抓住现行的孩童,语气却是杜可风没见过的温和,只是那温和下带着极细微的颤动。

没力气去思考,杜可风就又昏死过去,之后的时间里,陈旭还是会过来鞭打他,杜可风从疼痛中醒来,又在昏沉中晕死过去。

密室中不见天日,所以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究竟是过了多久,杜可风被打得浑身上下一块好肉都不剩,但奇迹的是他既没有被打死,也没有显出桃树的原身。

这几日杜可风都是在昏迷与疼痛中切换着过活,偶尔会感到胸口有种压抑的疼痛,看来八成被打出了较重的内伤。

一天中午,杜可风醒来之后,没看见陈旭像往常一样站在自己身边,房间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寂静。

可杜可风知道,自己终于是要撑不下去了,剩下的时间无非是多一个今天或明天而已。只是不知道屈芒现在情况怎么样,想到这里,杜可风脑袋中涌起翻江倒海似的剧痛,那个傻子可千万不要想来救自己的好。如果之前还是有所怀疑的话,现在杜可风就是肯定了,陈旭已经疯了,又加上捆仙绳,几乎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在极端的安静中,突然,门被轻轻推开,杜可风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装作还在昏迷,谁知进来的却不是陈旭,而是一个杜可风绝不可能在这里见到的人。

“来,我带你回去。”

这个声音尤为耳熟,可这几日里杜可风受了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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