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满脸茫然的看看手里的桃子,再看看李言蹊,问道:“你都和姑姑说什么了?”周靖此人,在称呼上向来很上道,很自觉。李言蹊指了指他怀里的桃子,“说怎样才能种出好吃的桃子。”周靖很想白她一眼说鬼才信你!但他忍住了,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怀里娇艳欲滴的几个桃子,赞叹一声:“姑姑种的桃,果然不错。”

李言蹊不再多言,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咱们回去吧。琉芷见我还没回去,该着急了。”周靖满意的看着他衣袖上李言蹊的纤纤玉手,点头笑道:“你可别再让我蹲房顶了。”

李言蹊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自言自语轻声道:“也要有你蹲的地方啊。”师父安排的那些隐卫,房顶基本上是他们的。

铃兰一路送李言蹊和周靖出了红袖楼,刚打开红袖楼的大门,眼前立时变做一片漆黑,光明与黑暗在这一瞬间这一扇普通的朱红色大门之间交汇,是一种言语与文字难以描述的震撼的美。李言蹊回头冲铃兰笑了笑,这才对又是一脸震惊的周靖道:“走吧,立青师侄。”周靖亦回头对铃兰点了点头,不由自主的就要伸手去牵李言蹊,道:“这红袖楼果然不一般。”李言蹊已先他一步走出了大门,他急忙跟上,道:“你和姑姑都说了些什么?”话刚说完,后脚正好跨出门槛,追上李言蹊,继续道:“今天特意前来红袖楼,可惜,却没见着主人。”

李言蹊停了下来,扭头去看他,想着姑姑说的果然不错,他的确是刚踏出红袖楼的大门就忘记了,只是不知道,在他现在的记忆里,都记住了些什么,有些好奇的问道:“算是白来一趟,你可后悔?”

周靖目光温柔的看着李言蹊,坚定的摇了摇头,声音毋庸置疑,“作为最神秘的红袖楼的主人继续保持她的神秘,这原本就很正常。”他笑了笑,突然伸手过去捋了捋李言蹊耳边的碎发,道:“虽然没见到人,但那铃兰姑娘却答应了我件事,算起来,也不算白跑这一趟。更何况……”是与你一起来的,去哪儿都值得。后边的话他没有说出来,考虑到要是说出来了,恐怕李言蹊会转身就走。

李言蹊弯了弯眉眼,嘴角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忍不住问道:“铃兰姑娘答应你什么了?”周靖将食指比在嘴边,做了个不可说的动作,继而笑道:“这么关心我?”李言蹊白了他一眼,再次向前走去,淡淡的声音传来,“不说便罢,哪有那么多问题。”周靖好心情的立即跟上,他软磨硬泡了许久,那位铃兰姑娘才代她家主人答应了,为李言蹊亲手缝制一套嫁衣,在她大婚之日送上。当然,她大婚之日定然也是他大婚之日。

虽然届时他的礼服可能会比她的稍微次之,但能让李言蹊穿上红袖楼的嫁衣,他依然很满意。当然,这些不能让她知道,否则,难保她不会将他顺手扔在临安!不能告诉李言蹊这个秘密,却也不能什么都说让她不乐,他总得找点别的来缓和一下气氛,遂又看着自己手里捧着的几个桃子开口道:“不过这铃兰姑娘倒是热情,还送我们几个桃子。”又关心道:“蹊儿喜欢吃什么?与你认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你的喜好。”

李言蹊看了看他手里的桃子,又随手扬了扬自己手里拿着的那个更大些的,“喜欢吃桃。”周靖如获至宝一般,将手里几个桃捧得更加小心翼翼,“唔,我记住了。”又目光灼灼的看着李言蹊,再接再厉问道:“还喜欢什么?”李言蹊低头认真的想了片刻,再抬头看着周靖,郑重道:“能吃的,都喜欢。”周靖的眼神有瞬间的暗沉,眨眼即逝,他掩饰的很好,继而笑了笑,道:“蹊儿真会开玩笑。”

李言蹊却是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我无意与你说笑。”又眨了眨眼,带了些少有的调皮的意味,“你不觉得,这样的姑娘很好养活吗?”周靖一时之间有些哑然,不明白她话语里的意思,只一副虚心求教的神情看着李言蹊,月色下,她的侧脸柔和而恬淡,嘴角微微上扬,看得出她心情不错,“你知道,我母亲早逝,家里乃是韩侧妃做主。我不曾在父亲身边长大,也不曾与家里其他人有交集。我又在山野之中长大,不懂得大户人家的规矩,现如今乍然回去,难免在规矩上犯些错误。师父说,京城里的权贵之家,最是看中规矩礼仪,要是谁没规矩犯了错误,是会被罚跪不给饭吃,更有甚者恐怕会被关禁闭……”李言蹊慢慢变成一副惶恐的神情,看着周靖继续可怜兮兮的说道:“所以师父教导我,既然我于规矩一道上没什么指望,只能养成不挑食的好习惯了。纵使回去犯了错,给我一个馒头就点咸菜,其实我也是吃得下的。”

这种神情,是周靖在她面上从来不曾看到过的,若是她说话的时候眼角再挂上一两滴眼泪,嗯,倒是可以用得上梨花带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偏偏她形容得很惨也做出一副可怜兮兮模样,但眼里那一丝狡黠的笑意却出卖了她的内心。但不可否认,京城里许多人家或多或少都存在她说的情况,据他所知,她说的还是轻巧的,但凡大户人家里,有几家是没出过人命的?

不过是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可李言蹊她,好歹是安亲王唯一嫡女,先皇亲封的明昭郡主,这些事,怎么想他都觉得不可能发生在李言蹊身上。但,不论是否会发生,他都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周靖认真的看着李言蹊的眼睛,宣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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