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诡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禁卫军统领金源带人赶到时便察觉到气氛不对,再见到殿下同沐家九小姐这亲密类似相拥的姿势几乎要掉了下巴。
却不敢多言,快速的收拾好情绪,下马跪地行礼,“臣救驾来迟,殿下恕罪!”
周围的一切将这里发生过的事展露他们眼前,很明显,林中有刺客埋伏。
燕恒并不看他们,拉着九夭朝他们带来的马前去,厉声道:“令禁卫军进山彻查!”
金源领命。
燕恒亦抱着九夭上了马。
同乘一骑,九夭已经可以想到两人出去之后会吸引多少目光,可她无法拒绝。
不管是衣裳破掉了,还是燕恒此刻的强势。
他虽一字不同她言,可态度已经很明显。
她只能有些僵硬的坐在他身前,他双手从她腰间环过拉住缰绳,温热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
并没有太紧密,可就是这样若近若离的姿态,才更让九夭觉得暧昧凌乱。
被他的气息包围着,就连凉飕飕的后背都冒出了一层薄汗,越发心慌。
她想,她真的越发看不懂燕恒。
马走得不快,燕恒垂眸看自己身前埋着头的人。
她的衣裳的确破开了两掌长的口子。
夏日衣裳单薄,骑装内不过就是一件单衣,也一样破开了,白皙光滑的肌肤在眼前若隐若现。
见她两次,便两次看了不该看的。
燕恒的目光微微变深,最后落在她发红的耳朵上,沉默片刻,忽然抬手落上她的发。
九夭虽是背对燕恒低垂着头,可燕恒的目光却无法忽略,如同锥子般落在她的身上。
再想到自己后背的裸露,九夭整个人几乎都要烧起来,就连耳根都是一片红。
直到燕恒的手触上她的头发,九夭一僵,他已经扯开了她绑着马尾的发带。
墨发如瀑一般散落,燕恒的手指从她发烫的耳边拂过,将散乱的发丝尽数拢在她身后遮住她的后背,将那片雪白的肌肤尽数遮住。
这才狭眸,看向前方,“为什么救薛灵雅?”
九夭正因他的动作发怔,闻言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燕恒又垂眸,语气莫名,“沐姑娘似乎很喜欢发愣?”
看来挺机灵的一个人,在他面前却时常傻得像换了个灵魂,这一点,也最是让燕恒怀疑。
九夭终于回了神,紧了紧手心,却反问,“殿下难道觉得臣女应该见死不救?”
燕恒笑一声,没有什么温度,听在九夭耳朵里更像是冷笑,他说:“狩猎场中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九夭听得出他的质疑,她抿了抿唇,“可并没有其他人去救她。”
“如此说来,倒是沐姑娘心地最为善良。”
燕恒的语气不辨喜怒,九夭却听出其中的讥讽。
她有些纠结,也知道她的举动会惹人怀疑。
狩猎场中有禁卫军,泽帝凤皇当今太子都在,这些人不曾开口,她冲出去救人的确不合理也不合规矩。
一般人或许会认为她太爱表现,恐怕也在暗中嘲笑她头发长见识短,以为这样就能吸引住上面那几人的目光。
有心之人,就会怀疑她是否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毕竟不管是从薛沐两家的关系,还是她二人今日参加狩猎的目的,她都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燕恒更不可能相信,沐家教出的女儿,会是善良得毫无心机之人。
九夭沉默一瞬,唇角苦涩,若有若无的轻叹,“其实你不必冷嘲热讽,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你觉得我不管做什么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我对你,是当真没有什么目的的”
若说有,那也只是想要他好,想要爱他而已。
她的声音很低,低得好像下一瞬就会随着林中的风散去。
燕恒眸光幽沉,定定的看着她漆黑的发顶。
她不分尊卑的称呼他并未在意,她心里所想他更是不知,似乎从头到尾他便只听清了她最后一句:她对他没有什么目的
目光一时冷得出奇,是连他自己也辨不出的冷怒。
昨夜才说想要让他对她负责,现在就说对他没有目的?
果然女人都善变,虚伪!
燕恒冷笑,自己所有的举动和言语,在她这一句话里都成了笑话。
他不再言语,一扯马缰骤然加快了马速,策马在林中狂奔起来。
风从耳边刮过,九夭却觉得自己被笼罩在密不透风的阴影中,大脑有些缺氧的空白,无法呼吸。
除了风声,就是沉默。
很快就已经回到了狩猎场。
见他二人同骑出现,场中人的目光果然变得怪异,神色各不相同,只碍于场合和身份不敢多言而已。
燕恒对这些目光视若未见,驱马到了高台之下才停了下来。
看也未看身前的人,面无表情的先下马走上高台。
九夭无奈,却也只能随着下马,好在她的头发将后背全然遮住,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宫人将马牵走,燕恒已重新落坐,唯有九夭站在台下进退两难。
最后还是夕月先对她招了手,“这是沐家的姑娘吧,上来让朕看看。”
九夭可以察觉到周围那些眼神,有惊讶有疑惑有鄙夷甚至还有算计。
而这算计的眼神,自然是来自她那祖父,沐修云。
他们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吸引燕恒的注意,现在她可不就是朝着他们希望的那条路上在走吗?
九夭暗自一叹,朝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