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那一头亲戚少,大家眼中的谢少又一贯傲慢,很多亲戚都没有拜访。
下午的时候,谢舜名直接买了礼品,拉着钟可情去了季家。
几日不见,季老太太清瘦了不少,面上也时刻挂着阴郁的表情,但一见到钟可情和谢舜名,脸上便缓缓露出笑意来,连忙将他们迎了进来:“乖孙女儿,乖孙女婿!”
“奶奶。”钟可情应承了一声。印象之中,季老太太鲜少称她为“乖孙女儿”,因为自闭的季子墨一向是不乖的,而因为谢舜名的冷酷,季老太太也一向不太喜欢搭理他,这次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足可见季家已经岌岌可危,急需要他们两个联姻。
谢舜名将选好的礼品递过去,也喊了一声“奶奶”。
季正刚和沈惠洁并肩走出来。沈惠洁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身体应该已经渐渐调整了过来。季正刚却阴沉着一张脸,脖子处的烧伤依约还可以看清。他们两个人手挽着手,但貌合神离。
“爸,妈。”钟可情唤了一声。
沈惠洁伸手抚了抚她的头,拉着她到沙发边上谈心。
沈惠洁提到的很多事情,钟可情都沉默以对,因为没有季子墨的记忆,说多了只会露出破绽。
谢舜名则被季正刚领去了书房,季正刚掏出一叠文档过来,扔到谢舜名面前,沉声道:“签了吧!”
谢舜名接过那份文档,轻飘飘扫了几眼,略带疑惑地挑眉:“伯父,您这是什么意思?”
季正刚拧紧了眉头,有些不悦地看着他:“我虽然珍爱季氏,但还没有到卖女求荣的地步。我不知道你对我女儿有几分真情,或许只是一时兴起,玩弄一番,再随意丢弃。但你要记住,我季正刚的女儿,不是任人玩弄的那种人!你签了这份协议,万一你们离婚,我总得保障我女儿的权益。”
文档很长,约束的条件,利益的分割,足足有上百条。谢舜名边看边笑,漫不经心道:“伯父认为,你有权利跟我谈条件?”
眼下季家跟谢家根本不在一个档位上,这文档放在他面前,他签不签,完全是看心情,哪里由得季正刚说话?
季正刚被他一句话呛得不轻,剧烈地咳嗽起来。
“爸,你怎么了?怎么咳得这么厉害?”恰当此时,钟可情在客厅里喊道。
谢舜名抿唇一笑,连忙伸出手来,故意在季正刚的背上抚了抚,缓缓勾起唇笑道:“伯父,您悠着点儿。”说罢,他从书桌上随意拿了一支水笔,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而后递到季正刚面前。
“你要记住,这协议不是受你的威胁才签的。我是真的喜欢你女儿,不想令她伤心。你若真的在乎你女儿,婚后,就别试图拆散我们!光凭这一纸协议,季氏能从谢氏得到的东西……还不够媒体塞牙缝!”
听到了楼下的动静,季子姗这才缓缓从楼上走下来。
她有些嫉恨地瞪了钟可情一眼,静默倚着楼梯而立。
江美琴因为烧伤严重,需要静养。但碍于她身份特殊,季老太太担心她向媒体说出些不该说的事情,影响季氏的声誉,这才命人将她送去东山别墅静养。
如今沈惠洁和江美琴的位置完全调转,季子姗和季子墨在季家的地位自然也发生了逆转。
季子姗出了门,她难得约钟可欣单独见面,但眼下,能够听她诉苦的人,似乎只有这个名义上的表姐。
钟可欣自打与陆屹楠取消婚礼之后,就深居简出,心里头在一步步谋划着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表面上却风平浪静。
“大表姐,这回你一定要帮帮我,若是季子墨那个小贱人跟谢少真的登记结婚,我在季家就呆不久了!”寂静异常的咖啡厅,只听到季子姗一个人的聒噪。
钟可欣淡定自若地喝着咖啡,似乎根本没把她的恳求放在心上。
“大表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对我置之不理?用完了就踹掉?”季子姗满脸怒意,“大表姐可别忘了,当初我找人绑架季子墨,幕后主使可是你!我若是把这件事捅出来,大家都别想好活!”
钟可欣挑了挑眉,勾唇巧笑道:“绑架案都已经结案了。而且被绑架的人是季老太太,我和季老太太又没什么过节,名义上,她还是我的外婆。这件事若真的捅了出来,大家只会觉得你是个疯子!”
钟可欣点了一支烟,抿唇吸了一口,而后朝着季子姗的脸,吐了满面的烟雾,飘然笑道:“而且,出卖我的基础是出卖你自己。你已经这么难混了,难不成还想进局子里吃牢饭?”
奶娘殷氏一直在旁边站着,沉默而立。
“你!”季子姗气不过,一巴掌就朝着钟可欣招呼过去。
殷氏眼疾手快,一把摁住了她的手腕,并且顺势还给她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宁静的咖啡厅响起,引得客人们不由侧目,议论纷纷。人群中似有人认出了季子姗,对着她指指点点。
“你疯了么?!不过是一个佣人,既然敢出手打我!”季子姗横眉冷对。
“呵……”钟可欣轻笑一声,“是佣人不错,可佣人总比小三生的杂种强,凭什么不能打你?”
“你们!你们都不可理喻!”季子姗震愤地一拍桌子,腾地站了起来,就要离席。
殷氏则一把扯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摁回座位,目光朝着斜四十五度角的地方转了转,示意她道:“子姗小姐,斜后方有记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