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工夫,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季子姗才渐渐恢复了意识,瑟缩着身子躲到马桶后面,有些紧张地瞪着钟可情,冷声斥道:“季子墨,你想做什么?杀人灭口么?!要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是犯法的!我妈妈若是发现我死了,绝对会彻查到底的!”
季子墨此刻给她的感觉就如一个杀人恶魔,季子姗生平第一次这么零距离的接近死亡,她吓得面色惨白,什么可以用来威胁季子墨的话全都说出了口。
“法治社会?杀人犯法……呵!”钟可情冷笑一声,又拎起一桶冷水,朝着季子姗泼过去。
季子姗无处可躲,只能硬生生承受下来,原本雪白的皮肤因为受冻的缘故,已经泛起了淡淡的血丝。
钟可情打开手机,将黑匣子里刻录出来的视频点开播放,送到受惊的季子姗面前,冷声斥道:“瞪大你的狗眼看看,你在法治社会,都干了些什么猪狗不如的事!”
季子姗整个人都有些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钟可情的手机屏幕,当看到画面上的大卡车撞向那辆豪华小跑车的时候,她的头顶像是被一根长刺穿透,痛得不能呼吸。
“看清楚了么?”钟可情指着视频上的人,“别告诉我这个人不是你。我既然能找到物证,就绝对有人证!你现在可以尽情的大喊出声,去告诉父亲和奶奶,就说我虐待你。我不介意被他们用奇怪的目光看待……但,你也要有足够的勇气,等着这份视频曝光,等着进监狱!”
季子姗见到这份视频的刹那,完全傻了眼,哪有心思去顾忌自己被虐待的事情。她连忙朝着钟可情的方向跪下,双手缩在一起,不停朝着她磕头:“子墨妹妹,我求求你,求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不知道事情会闹得这么大?”钟可情听了更加生气,“如果被撞的人是你母亲,你还会不会这么说!”
“季子墨,你不要欺人太甚,谢舜名不是已经没事了么,完好无损的……你为什么还要这么逼我?!”
季子姗一脸怨愤,心中不服,但又迫于钟可情的那股子戾气,声音渐渐软了下去。
“平安无事?完好无损?”钟可情大约是被触到了痛处,拎起一边烧得滚开的热水壶,送到季子姗脸边,“我若是将这壶热水浇到你脸上,等你毁容之后再帮你做个修复手术,是不是也叫完好无损?”
季子姗见她精神失控,吓得打了一个哆嗦,身子努力往墙边靠着:“子墨妹妹,你不要乱来,我知道我错了,我向你认错还不行,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是因为受人唆使,才做了那样的事情,我求你原谅我,千万别……”季子姗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滚开水壶,吓得说不出话来。
“受人唆使?”钟可情眸光一冷,利剑一般刺穿她的身体,“什么人?!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你恨我,但没必要把气撒在谢少身上,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你们母女!”
“他没有得罪我们,可他站在你那一边,就已经注定是我们的敌人了。”季子姗难得冷静地说,“是可欣表姐唆使我这么做的。相信你也清楚,季子墨真的是个令人厌烦的人,讨厌你的人不仅仅是我一个。”
钟可情也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眼眸之中尽是自责。谢舜名的死不怪任何人,只怪他接近了她,只怪他帮了她,只怪他对外公布要娶她……季子姗之所以要开车撞向谢舜名,就是为了阻止他们结婚,为了阻止谢氏向季氏注资,以巩固她在季家的身份地位。钟可欣更是狡猾,她利用季子姗的蠢钝,三言两语就要了谢校草的命。
“是可欣表姐让我撞的,卡车是她找人买来的,事后也是她善后的……”季子姗唇角微微颤抖着,“我虽然有错,但主谋是她。”
钟可情“啪”得一下,将手中的热水壶狠狠砸在了远处的梳妆镜上,镜子碎了一地,玻璃屑撒得到处都是。
眼见着钟可情手上没了危险的武器,冰冷着身子的季子姗这才有了喘息的胆量,她稍稍抬起身体,警惕地望着钟可情,小声劝慰道:“子墨妹妹,你别这样,既然谢少已经没事了,我当面向他道歉就好,何必把事情闹得这么僵?我最多是故意伤人,送到局子里去蹲几天也就放出来了,我是不怕进局子,只怕影响了季家的声誉,老太太气不过,子墨妹妹你也要跟着一起受罚——”
我不怕受罚,只恨这世上没有千刀万剐之刑,就这么轻易地让你去死,难解我心头之恨!
钟可情气得双拳紧握,但又不能暴露了谢舜名去世的消息,于是咬牙咽下这口气来,恶狠狠地瞪了季子姗一眼:“珍重!”
“珍重”两个字咬得又狠又重,这哪里是在道别,根本就是在说:下次别落到我手里,否则叫你死无全尸!
望着钟可情摔门而出,季子姗双腿一软,颓然摔在了地上,玻璃屑直直扎进她的大腿,两腿下方鲜血淋淋。方才那一刹那,她确实被季子墨吓到了,她以为季子墨会不顾一切地杀了她。
钟可情将自己关进房间,反复观看着手机里的那段视频,因为这世上少了一个人的存在,她的一整颗心也变得空落落的,所有的苦楚都无处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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