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乱糟糟的。宋彬彬坐了起来,抚摸了下头上剪到短短和男孩子一样短的头发根,自己感觉还行。
应说姚子宝和她哥,都太小看她了。
她会被他告状真的逃之夭夭吗?竟然他看她在对面对着自己觉得厌烦,她不住在那就是了。不信,不信他真是对她没有心思的。要是真没有心思他之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相反,他那样激烈的言语,一反常态赶她走,理由颇值得人推敲。
他和她哥以为有秘密能瞒住她吗?
笑话!
等她帮沈佳音把家乡的地搞定了,回头来,看他还怎么说她会是一无是处?
近中午了,她和宋瑶芝都不习惯在餐车吃饭,太多人看着了。于是两个人要了两个饭盒。这在其他人眼里可能有些不可想象,像这样能包了一个软卧车厢的客人,竟然中午只吃普通盒饭。
对宋家人来说,环境称不称心,比吃什么更重要。
宋瑶芝让乘务员不用再送水过来了,她们自己会去取,实在是受不了看报看到一半有人突然过来打扰。
宋彬彬帮宋瑶芝将小桌上的报纸叠放整齐,摆好饭盒和筷子,尊敬道:“奶奶,吃饭吧。”
“嗯——看来还可以,卫生。”宋瑶芝仔细挑了下青菜有没有洗干净。
宋瑶芝其实对吃什么东西都不挑嘴,只要东西干净,吃了不会闹肚子。
宋彬彬小心地夹着自己饭盒里的白米饭。
宋瑶芝看看她那头短发,语气里充满爱怜:“彬彬,回国不是很好吗?非跟着我要到什么乡下去,是受苦,我早该不让你跟来的。”
“奶奶,我又不是第一次到乡下。您忘了,过年那会儿我们刚去过。”宋彬彬不以为意地冲宋瑶芝摆头笑,像撒娇的小女生。
让宋瑶芝看了益发疼惜:“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和你之前随我去的那些地方,有很大的不同。比如说卫生间吧?你去过真正的农村看过那里的卫生间吗?”
“什么样的?”
卫生间还有不一样的吗?
“就知道你肯定没有见过。”宋瑶芝叹息,“就我们过年时去的那个村,以前,卫生间也绝对不是像现在城里那样,有马桶,只有两块板子中间挖个窟窿。大小便都放在那个窟窿里。”
哪知道,这宋大秀听了奶奶这忆苦思甜的话,反倒娇笑,是觉奶奶太小看自己了:“奶奶,我都去过沙漠了,你说的这种卫生间,我在游牧民族的小屋里看的太多了,都没有感觉了。你说的这种还算好。还有一种卫生间,是人畜功用的,上完没有水冲的,臭气冲天这个词,要真正体会才懂得。哥那时候听我说过一回后,发誓死也不去那种地方,没志气。”
宋瑶芝登时无语。
是他们自以为娇惯了自家的秀儿,而实际上宋家的大秀早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奶奶。”宋彬彬咬了咬筷子,决定主动进攻,“我不是随你到乡下来玩的,我都不是只会玩的年纪了。若你真想让我玩,还不如真给我点工作做。不然,一个人无所事事,我怕我会自甘堕落。想当年,我在大学里写过一篇报告,声称自己的第一梦想,可是想成为奶奶这样富有实力的企业家,造福民生。”
孙女这样大志气,宋瑶芝自然是答应:好,好。
可是,什么时候起,她的乖乖孙女似乎有了些变化。换做以前,宋彬彬哪敢在她面前这样声张自己的主见。
“彬彬,你长大了。”宋瑶芝望着宋彬彬的眸子里,氤氲了一层浓雾。
宋彬彬装聋作哑:“奶奶,我本就长大了,都已经二十几了。”
宋瑶芝嘴角衔了一丝意味深深的笑意,在吃完饭后,用茶水漱了漱口,起来:“我去小睡会儿。有什么事,不用叫醒我,你能处理自己处理。”
“好的,奶奶。”宋彬彬把饭盒收拾好,拎起来,送去火车厢头摆放的垃圾桶。
当她走到那儿,把饭盒扔进去的时候,拍拍两只手。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细小的叫唤:“彬彬——”
这熟悉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让宋彬彬马上忆起在不知名地下车场发生的事。
见到她背影似乎是哆嗦了下,田兆聪欣喜若狂,扑了上来,欲用双手抱住她。
自己实在是太高见了。宋玉斌对他们田家做的事他不是不知道,但这不会让他知难而退。只要抓住宋彬彬,让她臣服于自己了,女人的清白一毁,到时候,他们宋家和宋玉斌,不都得回头来求他娶了宋彬彬。
“彬彬,我太想你了——”田兆聪两只手刚环到她腰前,突然,一道尖锐的吃痛,让他猛然收回了手。
只见缩回来的右手掌心中间是被划破了一道大口子,血液像喷出的温泉似往外涌着。田兆聪不一刻已是他血色全无。
“彬彬,你做什么?!”
宋彬彬左手里拿的一把水果刀,刀面上沾的血迹,正是他田兆聪的。举起那把刀子的宋彬彬对着他冷冷地笑了笑,笑容灿烂到好像明媚的春日,却可以让田兆聪冰冻三尺。
“田兆聪,你以为我是傻的吗?”
“彬彬,放下刀子!有话好好说!我根本没有想对你怎么样,我对天发誓!”田兆聪两只污秽的眼球这时候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