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离开,拿起桌上的相架,冰冷的声音问:“她刚看过这张照片?”
“是。”姚爷妖孽的长眉若飞扬的柳叶,一起一落,高深莫测,“她好像对这照片很感兴趣。我想我进来之前,她最少看着它有十几分钟。”
是,他都能触摸到相架玻璃片上,她反复沉重紧张的呼吸喷在玻璃片上给玻璃覆盖的一层浓雾。
若不是对这个神秘的女人有点兴趣,他们也不会答应上面的人把她调到自己单位来。
希望她不会令他们感到没有价值。
今天本就不需要上班。在做完交接之后,范淑霞得以回去。这次,她不敢慢吞吞走了。搭上公交车,直线回部队大院。
这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其实和两个爷住的是同个院子。
直到进了部队大院后,这一次遇到了蔓蔓。
蔓蔓手里拎了个垃圾袋,看来是下楼来扔垃圾的。
范淑霞怎么看,都觉得这个陆家千金很奇怪。从第一次在部队遇到被球砸的蔓蔓,再在昨晚上接触了蔓蔓的养父温世轩,到了今刻,第二次看到蔓蔓。
蔓蔓身上穿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长袖衬衫,袖管遮盖住长臂是怕晒到太阳,下身是一条宽松的运动裤,看起来不仅一点都不时髦,活像菜市场卖菜的大妈。
陆家千金,陆司令的女儿,哥哥是赫赫有名的君爷,弟弟是清华才子,却是这幅打扮,而且在蔓蔓本人来看,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范淑霞有点懵。她自己做过千金秀,要不是被逼,走投无路进到部队整日穿起了军装。哪个女人会不爱漂亮的,何况是有资本的女人。
扔完垃圾,抬头的蔓蔓,也看见了她,在眼睫毛飞眨了两下后,出声:“你是——范军官?”
陆家千金居然记得自己?
范淑霞受宠若惊,但不得不走上前:“你好,陆秀。我只是个上尉。”
被人称呼为陆秀的蔓蔓,更为惊讶和吓了一跳的样子,嘴角微微地勾了勾:“我不姓陆,我姓温。而且叫秀很奇怪,你叫我蔓蔓可以了。”
记起了,昨晚范慎原说过,蔓蔓还没有改姓。
范淑霞再怎么看蔓蔓,都觉得蔓蔓处处是惊奇。
“你好像掉东西了,范上尉。”注意到她双脚前面有一块钥匙扣,以为是她掉的,蔓蔓弯下腰帮她去捡。
范淑霞忙说不是时,从蔓蔓低下敞开的衣领口里,看到了蔓蔓挂的玉佩。因为之前有那张照片的缘故,这时是吸引住她的目光仔细地看。
蔓蔓都感觉到了她奇异的视线盯在自己脖子里头的玉佩,心思一转,手指尖一勾,是把藏在里头的玉佩显摆了出来。
六仙桃。
这样的设计,绝不是一般市场上对玉佩的设计图案。平常的玉器设计师,也不会有这样奇怪的设计念头。
六个仙桃集合在一块,有勾玉的形态,光是形状,已有着十分的说不出的诡秘。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设计图案,她看过。在奶奶封存的一张设计纸上看过。
是巧合吗?
“范上尉见过这块玉佩?”蔓蔓瞧着她惊疑不定的目光,问。
“没有。”范淑霞果断地否决。
这涉及到她的家人,她是绝不会承认的。
蔓蔓看出她有话不说,但不可能拿着刀架着她说吧,心思又一转,笑问:“范上尉住在这?”
“是的,昨天刚调单位,刚搬过来的。”范淑霞规规矩矩地说,不知为什么,蔓蔓其貌不扬,却让她觉得有压力。
“舅妈——”一个小萝卜头,从很远的地方叫着舅妈,跑了过来。
范淑霞吃惊地看着跑过来的小男孩,长得真是够萌的,是个小帅哥,尤其一双乌亮的眼睛,宛如那北斗星辰。
“我老公的外甥,叫东子。”蔓蔓笑着向范淑霞解释,一边是把跑过来的孩子抱了个大满怀。
幸伙跑得一头是汗,被舅妈拿袖子擦汗。
范淑霞不知自己怎了的,居然就这样站在了原地,看他们说话。可能是这样家里脉脉的温情,让她许久没有尝到了。
“跑这么急做什么?”蔓蔓半是责怪,半是心疼,担心孩子跑完流汗吹到风着凉。
“爸爸说了,说他开完会要从单位里面回来了。然后,大家就可以出发去饭馆了。我怕打电话不方便,跑来和舅妈说。”幸伙振振有词的,通报敌情。
见范淑霞疑惑的目光投过来,蔓蔓道:“他爸爸是我二姐夫,是赵大夫,不知道范上尉认不认得?”
赵文生她当然认得,和两爷一个单位的,也是要和她一个单位的。不止如此,她这回想进君爷的单位,很大的目的是奔着赵文生的技术来的,想学,她想当儿科医生。
“既然都认得,中午一块吃饭吧。”蔓蔓微微地笑,露出和爷一样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