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登岸后的反应,让朱振很是头疼。
这群在陆地上插一双翅膀,都能展翅翱翔的精锐,到了船上竟然趴了窝,一个个蹲在地上哇哇的暴吐,甚至有些人吐的只能吐酸水。
朱振的眉毛微微皱起,这群家伙真的打了几场胜仗,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明明知道淮安水系繁多,却不好生操练水战,若是遇到贼人,岂不是天大的麻烦。
一旁的朱沐英见状,立刻开口道,“之前将士们随常遇春将军扫荡山贼,军务繁忙,这水战确实耽搁了,索性我懂些水战,不消二月,就能出师。”
朱振摇摇头,表情有些忧虑,“就怕人家不给我们反应时间。
让士卒客服困难,加紧训练。”
沐英犹豫道,“这种情况,不让他们适应适应吗?”
朱振瞪眼道,“先前冰天雪地都能熬过来,怎么遇到水就不行了?
不就是晕船吗?
晕着晕着,吐啊吐啊,就适应了,此事听我的。”
“可是…”沐英还想劝阻朱振。
杨勋却对沐英说道,“平时受点儿罪,总比战场上丢命要好。
军山的精神不能废。”
留下朱沐英,常茂,刘青山几员大将大眼瞪小眼。
朱振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说到底,这些兵都是他练出来的,爱惜的紧,在码头休息了整整半天,方才再次出发。
朱振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们啊。
你们,这样懈怠是要丢性命的。”
武将们跟在身后,也不知道说啥,实在是在他们看来,将士们已经很辛苦了,国公不至于如此。
杨勋看的明明白白,实在是小皇帝韩林儿出事儿,打乱了朱振的谋划,这位伯爷心里有些急了。
因为是军山紧缺的硝石矿,所以此行还带了不少建筑硝石厂需要的材料,还有大量的粮食,毕竟一行人每天消耗的粮食是个天文数字,当然头疼的是方克勤,这位在山东生活了几十年的雄厚汉子,十分后悔认知盱眙县伯。
也十分后悔认识当初在济南府认识的几个落魄学子。
这那里是当初说的互帮互助,就是天坑啊。
看来王冕那个画荷花的家伙,宁可掉价去算命,也不出来当官是对的啊。
留下大部队看护船只。
其余的士兵和工匠一行人将物资放在马背牛车上,就浩浩荡荡的上了山。
大别山脉地形崎岖,走了没多远,牛车就卸了下来,人牵着牛马往前走,搞得跟一只深山探险队没啥区别。
茹太素对于这种环境虽然感觉很是疲惫,但是精气神很足,忍不住想要吟诗几首,却总是感觉句子的气势不够浑厚,不敢轻易开口。
朱振则默默的观察着大别山的地势。
大别山附近水脉丰富,看两眼就给人一种比水泊梁山更适合造反的地方。
众人也逐渐信服,朱振所言此地将来说不准能出个不服王道教化的山大王的话。
杨勋习惯性的掏出纸笔记录,这里的环境比较特殊,跟他之前见过的山峦不一样,山林里萦绕着蒙蒙的雾气,别人看来是神仙景色,他却看出了其中蕴藏的无限杀机。
等风起之后,这山路又是另外一番景色,林木茂密青翠,山间溪流潺潺,清澈见底,鱼儿溯流而上,多了几分难得的静谧幽深。
越往上走,不知道是天然原因,还是樵夫斧下留情,林木越发的茂盛,巨大的树丛遮天蔽日,树丛上爬满了青藤,草兽隐秘期间逃窜,只留下瞬间的幻影。
朱振越发的感慨,这元人终究是放牧的政权出身,好好的中原大地各种资源就这样白白的浪费掉,除了保护环境之外,似乎对于国家没有多大的益处。
事实上,这大别山是有不少人生存的痕迹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逐渐荒废了。
大抵是因为元朝始终处于动荡的状态,人口一直不算多,所以对于这壮丽广袤的河山,一直没有机会深度的开发。
山越爬越高,周围的温度也开始逐渐下降。
渐渐的,高大遮天的树木开始减少,天空中飘云的蔚蓝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众人忍不住想要呼喊几声。
人,从大山里走出来,这种征服大山后。
想要发泄一番的快感,是刻在骨子里的。
当然,其中还蕴藏着从阴暗,潮湿,压抑中走出来的释然。
一路上沉默不语的大监终于开口,言语中带着几分兴奋,和希望得到认可的神色,“伯爷,哪里就是咱们的硝石矿。”
这座硝石矿是朱振离开军山后,着重寻找的产物,毕竟靠购买和军事管制药店的硝石不是个长久之计。
朱振极目远眺,不算太远的山坡上有个巨大的矿坑,露出棕红色的矿层,就好像是给大地铺上一层蒙古包里特有的红色毛毯,说不出的格格不入。
用朱振的观点来看,红配绿总是有些傻气。
大队人马开始朝着矿坑行进,古人云望山跑死马,之前看着离矿坑不选,但是真的走起来,算上山路的崎岖,众人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等到众人来到矿坑前,天色已经阴沉下来,天边儿的夕阳已经挂在树杈上,散发着橘红色的光辉。
将近三百人的队伍,俱是疲惫不堪。
矿坑边儿上,已经搭起一座座整齐的木屋,木屋周围有一圈圈的栅栏,上面挂满了刀刃,竹尖,可以防范山林的野兽,而栅栏里面也种植了一些参差不齐的青菜,一看旷工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