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大喘了一口气拿了桌上的水壶倒水喝,
“可是别提了,惊动了方家护卫,被人撵在屁股后头追了十里地!”
他又不敢往卧龙镇跑,只得带着后头的人兜圈子,那为首的方家人功夫高强,气息悠长紧紧跟在他后头不过十数丈的距离,若不是他仗着身法比人高出一筹,只怕今儿晚上就要栽了!
呼!
宋屻波皱眉担忧道,
“惊动了方家人,只怕最近戒备森严,你还是歇一歇吧!”
宋二点头,心下很是懊恼,
早知如此,便应瞧着方小姐不在便应转身回来,这下子名虽是报了,人却也惊动了,这一时半回儿去不了方家堡,我这处要备礼寻人总要有些时候,那……那什么王家的婚事,小姐若是答应了下来,可怎生得了!
想到这处宋二不由的又急又恼,却一时无计可施只得急得是抓耳挠腮,烦恼不已!
方素素那头第二日也听说了有人夜闯方家堡之事,遇到了宋屻波便问起这事,
“昨儿夜里可又是你闯入我方家堡了?”
宋屻波摇头,
“不是我!”
是那死老鬼凭地无用!
即是已报了自家字号便应趁热打铁去方家堡提亲,他却在那处想东想西,顾虑凭多,待他把事儿都想好了,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想到这处瞧见一脸不信的方素素却是灵机一动,
“闯堡的不是我,是我师父!”
“你师父?你师父又是何人?”
“我师父是你师父的旧友,前头我们去闯堡便是为了见她去!”
方素素如今年纪大些可没有那般好骗了,
“胡说,即是旧友便正大光明上门拜访,怎会有偷偷摸摸私闯家宅的!”
宋屻波抠头笑道,
“这个……那个……我师父早年与你师父在江湖相识,已是暗生情愫,只是那时你师父已嫁为人妇,他……他自是不好表露心意,如今知晓她丧夫大归,便有心去问一问她心意,因而才有了我们上次私访!”
方素素一双杏眼儿盯着宋屻波左瞧右瞧,
“真的么?”
宋屻波一挺胸膛正色应道,
“我师父对你师父之心确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见方素素还是不信,当下便要举右手扣了小指头发誓,方素素忙拉了他手,
“别乱发誓言,老天爷听见了可是要当真的!”
两人是不打不相识,虽说见面还是要拳来脚往,却已是切磋多于比斗了。虽说往日里打斗难免动手动脚但这般手拉着手儿却是头一回。
方素素的手生得小,却结实有力,宋屻波反手握过去只觉掌心里温暖踏实,这厢握住了便不想放开,趁着小丫头还没有回过神来,忙嘴上说话引了她注意,手上却是不轻不重的握着,就是不撒开。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别不信,想当年……”
这厢满嘴胡扯将自家师父吹起了天上地下,古往今来排位第一的痴情汉子,方素素不知有异,听在耳里心下又信了几分,便随口吐了内幕给他,
“我偷听了阿爷跟人讲话,说是要娶师父的人已往卧龙镇来了,如今怕是已在路上了!”
“什么!”
宋屻波大惊,
“前头不说只写了信么,怎么人都已经来了,这还没答应婚事呢!”
方素素道,
“那蔺州王家与我阿爷是好友,又一心求娶我师父,前头写了信后头便跟着来了,我阿爷还夸他们有诚心呢!”
宋屻波这时也顾不得再占小丫头的便宜了,急忙忙辞了方素素便往铺子里赶,将宋二拉到后头把事儿一讲,宋二也是大惊,不由咬牙骂道,
“这是他王家讨不着婆娘了么?人还没应下婚事呢,就厚着脸皮巴巴的上门来了!”
当下背着手在那处转了好几个圈儿,晃得宋屻波眼花,
“臭小子,这事儿还得靠你!”
……
隔了几日,方素素到方静那处去时,手里却是拿了一个花里胡哨的布娃娃,方静见了笑道,
“素素平日最不爱这些个小玩意儿,今儿怎得玩起这个来了!”
方素素却是神情怪异把那娃娃放到方静面前,
“这是有人托我送了给师父的!”
方静一愣,
“送我的!”
拿过娃娃来左瞧右瞧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谁让你送给我的?”
“是师父的旧友,说是与您碰过面的!”
方静心里一跳,拿了娃娃再仔细端详,这厢看了又看却见这娃娃身上衣裳穿得十分花哨,各类颜色都凑了个齐整,梳了两个辫子,一双眼却是跟缝坏了一般斜斜的向下,瞅着自己的胸前。
方静取了剪子来,把胸前那处线缝挑开来,露出里头一个纸卷儿来,展开一开上头写着,
“今日子时,镇外林中”
下头却是未落款,只画了一只缩头缩脑的猴子……
待到半夜子时方静一身黑衣出现在镇外林中,宋二却是早已在这处等得心焦了!
两个黑衣人这厢一碰面,方静借着稀朗的林间投下的月光打量侯德宝,这人生得干瘦,个头似比自家还矮一些,方静当先拉下了罩面的黑巾,
“侯德宝,即是要见面为何不露出真容来?”
这时节侯德宝自不好再藏着了,也抬手拉下了黑巾,
“是你?”
方静自然认出他是宋记饼铺的老板,
“原来你早就潜在这卧龙镇了,你究竟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