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第二支箭矢,竟然与先前完全不同,以天差地别的速度,晃晃悠悠的悬在半空之中。箭尾处的几颗晶石在灰蒙蒙的沙尘下,显得格外耀眼。就好似沙漠中的水晶般,瑰丽而无暇。
随后,只听几声怒骂和惨叫。一个水泡自山腹中缓缓升出。十几个缺胳膊少腿的倒霉孩子凄惨的倒在水泡上。在为首那名玄衣老妪的控制下,缓缓降落在大坑的另一边,与商会的人遥遥相对。
“乾灵宗?”顾寒瞳孔一缩,目光敏锐的盯在了那老妪的腰间玉牌上。
“果然,你还是来了,千月真人。”云海商会的管事走上前,不屑的看着他们。抬手朝他们一指。顿时头顶盘旋的巨箭发出摄人心魄的长啸,在半空中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带着漫天滚滚尘沙席卷而去。
“雕虫小技。”老妪冷哼一声,手中的龙头拐杖猛然砸地。一堵散发着浑黄光芒的土墙徒然升起,若活物一般迅速抬升,将那枚箭矢精准的卷裹起来,遂化为一条秃鹫,叼着箭矢朝远方飞去。
“怎么?想偷袭?”
管事似乎知道这次无功而返,看也没看一眼。忽然甩袖挥手,一掌压下。二人之间空气徒然扭曲,发出噼啪的闷响。两枚透明的圆环顿时现出原形。被管事强行推了回去。
老妪看似佝偻年迈,但动作却比年轻人还要迅捷。拐杖拄地,周遭地面登时崩其袅袅土雾,人如柳絮,腾空而起。分毫不差的将圆环拿捏在手。垂眼一看,她脸上的褶子愈加明显。再看向管事的目光中,已经带着卓然的杀意:“钱观,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暗下手段毁我法器。好,很好……”
“当然好。”管事大笑,一挥手,几名护卫掀开马车上的油布,将两个寒铁大箱抬了下来,箱盖打开,露出两个被绑成粽子,满脸惊恐的家伙。“这两个,可是你乾灵宗弟子?”
嘎吱……
拐杖被她捏的发出阵阵响声,老妪虽面无表情,与方才无甚区别。但其手背凸显的青筋,足以说明她的心里并非如表面这般平静。蓦得,她吐了口气,冷冷的看向钱观:“价钱。”
“哦?”
钱观闻言,不禁眯起眼睛。较有兴致的将目光投在箱子里面的两人身上。看来这两个小贼,可不仅仅只是乾灵宗的弟子,应当另有身份。否则以千月的脾气,不可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谈条件。刚刚可是毁了她法器,这般折她面子,她都不在乎。想来这俩家伙应该别有身份。
到底是做生意的,单单从千月真人的一句话,及其表情神态。就分析出这么一大串的东西。
看到钱观不再说话,反而盯着那两个家伙看个不停,千月真人心里不由缓缓沉了下去。被他发现了?该不会是这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自己扛不住招了吧?
“那个男的,起码是乾灵宗某位副宗主,峰主的子嗣。”
就在这时,钱观忽然耳朵一动,接纳到一阵飘忽且几不可闻的声音。
是他?
这队人,都是云海商会的。钱观思绪一转,便知道了传音的人是谁。不动声色的用余光扫了眼藏在车轮子后面,畏畏缩缩的顾寒。倒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隐藏的这么深。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事儿的时候。眼下还有乾灵宗这档子事呢。
既然知道,那就好办了。
钱观作为商人,自然知道很多东西。比如乾灵宗从下到上,分别是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以及真传弟子。至于执事,长老一类的存在,大都是潜力耗尽,突破无望的弟子们以另外的身份留在乾灵宗。眼前这千月真人,便是突破无望,从内门弟子转成执事的其中之一。再之上,便是三峰的峰主,峰主之上便是宗主。
也就是说,这个看上去傻不拉几的家伙。就是某个峰主的儿子?
钱观不自觉的将目光在青年脸上顿了顿,眼底划过一丝明悟。“还真有点像。”
“说个价钱吧。”钱观越是沉默,千月真人心里就越是急躁。
做生意,最高明的绝不是什么漫天要价,你敢要,人家就敢还,别忘了漫天要价后面,还有句落地还钱呢。
反正现在主动权在钱观手里,他倒是一点都不急。反而露出一副死了亲爹的表情,甚至眼中隐约有泪水蓄着。“他们夜半潜入,伺机偷走我云海商会的青鸾羽。虽然失败了,但老夫赶来的太晚啊。这两个小贼,眼见逃脱无望,竟然……竟然毁了那宝物。当真是痛煞我心,痛煞我心呐……”
“修士都这么不要脸的嘛?”顾寒无语的看着钱观飙演技,心里默默吐槽:“p,这演技,不知道还以为你丫亲儿子死了呢。放好莱坞,妥妥影帝啊。”
不过旋即,顾寒也想明白了几分。修士之所以不是那些传说中淡漠名利,逍遥自在的性格。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修士也是从人类进化的,某些秉性会渗入到骨子里。纵然有些修士是那种存在,也不过是人家强大到一定程度。对很多东西看不上眼,自然不会舍着脸去干某些下作事情。
天地间的资源,并非无限。想要比别人更快,更强,除非你是二代,或者有个牛叉的背景家族。否则只能抢,夺。
修道之路,财法侣地缺一不可。
财,即为灵石,弹药,法宝等,这些都是实力境界一切的根源。没有这些,连日常修炼的消耗都满足不了。更遑论追求大道?
法,即是道法神通,这些东西都是每个修士最为珍视的宝贝,是自己对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