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沢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个阵法不就是最普通的双翼阵吗?难道公子是在思考如何改良阵法,所以才如此纠结?
方沢刚刚为公子今日的反常找到了原因,公子却直接将沙盘一推,站了起来,朝屋外走。
方沢连忙跟上,因为中毒,公子这几日几乎都没什么出院子,他本以为公子还是如往常那样,在院子里走走,没想到公子居然推开院门走了出去。他连忙问道:“公子?您要去哪里?”
予弦推门的手顿了一下,略显烦躁地回道:“乏了,到处走走。”
公子要走,方沢自然只能跟着,只是走着走着,他就又疑惑了。公子在靠近大门的前院走来走去做什么?风景好适合散步的地方,应该在后院才对。
走着走着,竟走了近两个时辰,眼看晚膳的时间都快错过了,方沢很想冲过去问问,公子您到底是怎么了?!
这也只能心里想想,方沢还是没胆问出那句话,只能低声建议道:“公子,天色晚了,不如回房休息吧。”
不知不觉间,天居然黑了,予弦又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冷冷地“嗯”了一声,便快步往屋里走去。
两人走回院内没多久,就听到院门轻响。予弦立刻回头看去,只见一名姿容秀丽的女子提着一个竹筐,轻轻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秋水没想到进门就会碰上澹台将军,对方还冷冷地盯着她,她心中一惊,连忙行礼道:“奴婢秋水,见过澹台少将军。今日的药送晚了,还请将军见谅。”
“为何会晚?”
“因为……”似乎没想到少将军真的要问罪,秋水斟酌了片刻,才小声说道:“因为胡荆梗用完了,药铺送来得有点晚,耽误了些时辰。”
“说实话。”澹台少将军本来就是块大冰块,平时不刻意吓人的时候,都让人觉得凉飕飕的。现在他声音一沉,秋水立刻被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再隐瞒分毫,连忙回道:“秀在熬药的时候,不小心被火星子溅到,烧着了裙角。秀一时惊慌,将原本快熬好的药打翻了,情急之下她居然用手去抓药罐,手被烫伤了,药罐也没抓稳……秀要重新剥胡荆梗的皮,所以药就送晚了。”
“她烫伤了手?”
“嗯。”秋水似乎能感觉到少将军语气有些焦急?稍稍抬眼看去,少将军还是那副冷脸,难道是她听错了。
秋水自己在胡思乱想,完全没想过和少将军说说自家秀的伤情。
予弦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自己想要的内容,只得开口问道:“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想到出门前秀的交代,秋水便只草草地回了一句,“大夫说没什么大碍。”
什么叫没大碍?予弦忍不住皱眉,以前怎么没觉得韩无双身边的这个丫头这么愚笨。
秋水这次明显感觉到少将军身上的冷意了,连忙将手中的小竹筐强行塞到方沢手里,“将军还是赶紧把药服了吧。奴婢先告退了。”急急忙忙说完话,秋水立刻转身跑出了小院,那模样就好似身后有狗咬她似的。
方沢提着竹筐准备进屋,却发现公子还站在院子里,盯着秋水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回想一下公子今天的反常,以及刚才公子问的话……
方沢顿悟了。
敢情公子折腾了一下午,是为了等韩姑娘?
既然对人家那么在意,为何人家韩姑娘来的时候,总是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闷骚?!敬国公府大秀闺房
传说中徒手抓药罐,被药汁烫伤的韩姑娘,此刻正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一手拿着一本书,一手抓起一颗葡萄,慢慢悠悠地送进嘴里。
看到秋水回来了,韩无双立刻坐直身子,把书往旁边一放,问道:“怎么样?”
秋水可不敢耽误秀的事,刚刚站定便立刻回道:“回秀,奴婢到少将军院子的时候,他并没在房里休息,可能是在院子里……散步吧。奴婢刚刚告罪送药送晚了,少将军立刻问为什么晚了,我就把今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当然是按照秀的意思说的,把您被洒落的药汁烫伤,改成了你为了保护药罐,不顾疼痛的徒手去抓,结果烫伤了。”
韩无双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又继续问道:“之后呢?”
“之后少将军还主动问秀伤得怎么样,大夫怎么说,我都按照秀吩咐的一一回了。”
他会主动问她伤得如何,说明他肯定还是关心在意她的,韩无双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看秀心情不错,秋水问出心中疑问:“秀,既然您要使苦肉计,为何不让奴婢把您手的伤势说重一些?这样不是更能让少将军心疼吗?”
“傻瓜。”韩无双轻笑一声,再次懒懒地靠回躺椅上,笑道:“我又不是再也不见他,明日我再过去,他总会看到我的手。他是将领,什么伤没受过,万一他觉得被烫出了点水泡根本算不得什么伤,你又把我的伤势说得那般严重,他肯定会觉得我娇惯又矫情。倒时没让他心生好感,反倒生出厌烦之心就适得其反了。对付像他这样冷硬的人,不是不能用苦肉计,但要用的恰到好处,适可而止,如此才能打动他的心房。”
想到今日自己说秀并无大碍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