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觅头一件事就是探殷霂额头,还是有些烫手。殷霂这大傻子脸烧得通红,好在伤口只稍红肿,还未化脓。
南觅有些担心追兵未走,他们落下来的地方不知离这山洞有多远。不过殷霂带着昏迷的她,想必走不远。又想到幕后之人爱放火的“好习惯”,万一丧心病狂放火烧山,那他们真是插翅难逃。
此时最重要的还是补充体力,给殷霂治了伤他们就转移阵地。
深山也有深山的好处,人迹罕至的地方有许多平时难采摘的药草。南觅采了些马齿觅准备捣汁给殷霂外敷。又摘了桃金娘,野栗子等野果子,还取了些水。
糟糕的运气似有好转,她未碰见野兽。不过南觅不知道的事,殷霂昨晚已清理一番了,不然他们过不了一夜,南觅没有野外经验,也没想到要在洞口扎篱笆防野兽。
回来看见殷霂正看着她昨晚拿出的账册,眼中隐隐怒气。
南觅递过水囊,“喝些水,你嘴上都起皮了。”
殷霂抬头一看,神色已恢复正常,接过水囊便喝了几口。
南觅坐下,将野果放下,拿出她找到的圆盘样的石头准备将马齿觅捣碎取汁。这石头更妙在中间居然有个天然的坑洞,真是天生的捣碗。
南觅心道石头也谈天赋,有些石头,一出生就赢了。
南觅不经意地问:“这账册是真的么?”
殷霂点头:“纪录翔实。不知县丞夫人从何处得来。”
南觅接着回:“我听夫人说是王县丞查的。”
殷霂点头:“王县丞真是难得的好官。不畏权势,不惧黑暗。”
他点评县丞时不像仰视,也不是平视,带些居高临下的意味。南觅听了,只在心中记下,并未表现出来。
南觅又问:“你感觉如何?”
殷霂回味了一下:“还好。和我小时候躺了三天的感觉差不多。”
南觅脸一黑:“听起来不太像‘还好’。”
殷霂回过味来,连忙说:“因为我已经长大了,所以这种伤势在我看来已经轻若浮云。”
坏事总是接踵而至,他们只休整了一天余,就在夜里看见洞口远处两三点火光,隐隐连成一片,想是有一群人提着火把。此刻距离不远不近,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查看到他们留下的足迹。
南觅回想自己平时有没有擦去脚印,越想越觉得平日踪迹太过明显。
殷霂果断将篝火烧尽的木材掩埋,提上刀说:“往洞里走。”
山洞是两头通,洞里时常有风,深处还有水声。此时出洞就是自投罗网,只能往洞里走。
若是追兵没有看见他们足迹,往洞深处藏身亦可。可若是追兵追进来,只希望山洞那头可以过人。
南觅最不想依靠的是自己的运气,可她时常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