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言婚事在即,婉如你要多费费心了。还没有打点好的一定要尽早准备,我们翟府的女儿出嫁,定要风风光光的。”老夫人弯着笑眼看着暮言,心中的其实更多的是怜惜。
虽然暮言是赵姨娘所出,但是自己膝下并无子嗣,所以对暮言、笑君也心中多出了很多感情。只是这暮言自小心思重,沉默寡言,柔弱寡淡,不爱与人亲近,所以越大越生出一丝疏离之感。
此次他的婚事,一开始是赵姨娘亲子托人去牵的线,她本不同意,怕委屈了暮言,可是暮言却没反对,又是与如日中天的侯王府结亲,对林儿和整个翟府都大有利益,她渐渐就上了心。
“是,老夫人。我一定办妥。”
“暖云,打开匣子。”
这时,余才注意到老夫人身后背光处的老嫫嫫手中端着一个暗红色漆匣。暖云绕到老夫人身后,打开匣子的一瞬间一道金光闪来。众人脸上一股惊异的神色,朝着漆匣看去。
暖云用帕子托住这个宝物,慢慢走到老夫人跟前,余嘉才看清,这个宝物的模样。繁复精湛的金丝错累交叠,形成一个展翅高飞的鸾鸟形状,鸾鸟浑身的翠羽全是烧瓷珐琅所做,鸾鸟的下方大块的朱红色红珊瑚用金丝相连形成牡丹样式,最出众的要数鸾鸟嘴中衔住的那颗鸽血红宝石。硕大的红宝石,即使是在昏暗的内室下也熠熠生辉,晃的人移不开眼。
单说这繁重的工艺,就不会是寻常之物,更何况这硕大的鸽血红宝石更是价值连城,就连王公贵族家都不一定能拿得出来。众人惊叹之下,不由得看向了二小姐暮言。
“这是我母亲当年被先帝赏赐的出嫁之物,母亲又传给了我。这发钗也是世上绝无仅有的,我一直珍藏着。你嫁入侯府,总要有些撑场面的首饰,我一个老妇人也用不上这些,今日就送与你。”老夫人拿起那支宝珠交错的发钗,递交到暮言手上。
暮言将发钗放入匣中,跪地道谢。
翟老夫人笑着拉起暮言,轻抚着她的后背。她割舍掉自己最心爱的首饰送给暮言,其实也是为了弥补暮言日后将要受得苦楚,也算是她为整个翟府为暮言所做的一点补偿。
“暮言,你先行回去,我与如夫人还有几句话要说。”
暮言收敛神色,退步走出了内室。
“当年我母亲送给我的宝物可不止这一件,等你升了夫人,我也有送给你的。”老夫人怕婉如多想,出言安抚。
婉如虽然惊奇这些从没见过的奇珍异宝,可是这些对于自己,就像是在博物馆的橱窗外观赏宝物一般,并没有想要据为己有的心思,被老夫人这么一讲,她有些不好意思。
“姑妈……“暖云有些不满,送给暮言,她没话讲,毕竟老夫人膝下无子嗣,把出嫁的暮言当作亲生女儿也无可厚非,但是要把自己珍藏的珠宝送给这个侧室,都不送给自己,她很是不服气。
“你也有,你也有,你是我外甥女,我能亏待你吗?”老夫人笑着拉了下暖云的手,满脸的笑意里全是宠溺。
暖云一听,心里自是开心,虽然自己没办法和郡主争夺林哥哥,这个婉如不是也没办法的得到吗?况且还有姑妈的宠爱,她也算是在翟府这么多年有收获的。
“暖云你带着他们都下去,我有话要和婉如说。”
暖云撇撇嘴,有些不情愿的离开了内室。屋内就剩余嘉和老夫人了。余嘉不知道老夫人要屏退左右,连暖云都不让近身的用意,如此郑重还是第一次。她不免心渐渐收紧,有些紧张。
窗外的阳光透过青纱,在昏暗的内室形成一道光束,光束里漂浮的灰尘在光影里跳跃、飘荡。室内一片宁静,余嘉狐疑着翟老夫人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说。
“有些事,你不必纠心,万事还有我!我是不会让那些行为有亏的人进入翟府的!”
余嘉抬起眼皮,发现翟老夫人一副肃容,平时和蔼老夫人瞬间眼光锐利,一脸气愤。
德行有亏?进入翟府?说得是郡主?
余嘉明白了,翟老夫人怕是也早听说了京城的风言风语,昨日也算坐实了传闻。只是她不明白的是翟老夫人特意找自己单独说这些,是宽慰还是提醒?
“婉如,你知道你掌管府内大小事务很忙,可是林儿那里还是要上点心。你的姐姐去世也有快两年了,有很多人牵线说媒,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其他无也不多说,我能帮你的我尽力,其他的你要自己努力了。”
余嘉怀着沉重的心情从萱香阁走出来,一切都没有逃过老夫人的眼睛。
今日老夫人特地留下来说的几句话,全是话中有话。她是不会让郡主嫁入府中,但是如果自己和翟修林出现了什么问题,除了郡主还会有其他人嫁进来,到时候她就不一定会阻拦。
想到这里,余嘉才发现,自己之前太天真了,以为翟修林一个“爱”字,就可以扛起所有,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这现状,怕是坐上夫人之位都难。
她越想心情越沉重,连带着脚下步伐也飞速地向前移动着。就在这时,从小路上突然窜出来的一个人影吓了一跳。等她整整袖子,定定神,才发现眼前这个莽撞的人竟然是暮言小姐。
“我刚刚看那边新开的玉兰格外高洁动人,想到昨日你做的菜肴,便走过去观赏,突然窜出一条蛇,吓到我所以我才冲了出来,惊到如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暮言韦唯身子,满脸歉意,一双眸子似乎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