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虽然我自小就跟着你,却从不知道之前的您想什么。”

“还在颜府的时候,一开始只是大小姐会嫁到翟府,可是突然在大小姐出嫁前两天,你一个人去老爷书房一整天之后,您就变成陪嫁一起嫁到翟府来了……”芳菲不确定小姐是不是想要听这段,一边说着,一边悄悄观察小姐的神色。

可是她发现小姐的脸色如常,以为她已经记起来这些事情,所以就说着说着没了声音。

“继续……”

芳菲咽了口吐沫,接着说下去:“您进府之后,处处被大小姐针对,但是你却一点不介意,每天都尽心尽力服侍大小姐。我很是对您鸣不平,可是你却不以为意。”

“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我那时就很喜欢老爷呢?”

芳菲沉吟了片刻,回想起当时的一些点滴。

“当年,虽说你一直克己复礼守着大小姐,别人都说你地位低微软弱可欺,虽说你是颜府的小姐,但是嫁入翟府后,人人可欺。你却一直不吭声,每日一大早就去了大小姐院中。”

“我一开始还当您真是想要辅佐大小姐,毫无私心,后来渐渐的发现,不管你做冬日做的冬衣,还是特意吩咐做的吃食,都是老爷和夫人两人份的。有时老爷并没有到大小姐处,您硬生生等到太阳下山,才回来。”

“每每变天,你都是早早备好老爷衣服暗中交给大小姐房中丫鬟,说是大小姐吩咐的,不管多晚,你也会炖一碗每一个细节都做到极致,默默付出,不求回报,即使大小姐怀了老爷孩子,你也能像自己有了老爷孩子一样高兴,天天近身伺候,完全把自己当一个下人一般。”

芳菲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得替小姐委屈,抽泣起来。

余嘉倒吸一口冷气,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前身颜婉如爱翟修林,爱到这种地步。她苦笑着,端起酒坛,扬起脖子,咕隆隆猛灌下去,多出的酒水,顺着她的嘴角也哗哗的流淌下来。

“这些老爷知道吗?”余嘉看到芳菲担忧的眼神,苦笑着继续问道。

“或许不知道,又或许不知道,这谁说的清楚呢!”

“是啊,谁说的清楚呢?他即使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吧,以颜婉清那嚣张跋扈的性子,如果翟修林表现出一丝对婉如的关心,怕不是整个翟府都会天翻地覆。”

“小姐,你别喝了!”芳菲看着两坛酒都已经见底了,害怕小姐伤了身子,赶紧出言阻止。

“你在和我说说吧,我还想听。”余嘉一双醉眼,眼神朦胧,心中恍惚的眩晕让她舒爽了许多。她竟喜欢上这种眩晕的感觉,什么都轻飘飘的,再也不会在心里增加过重的分量。

“您日日躬亲伺候大小姐身边,还经常被打骂,但是你却一句话也不说,有几次我实在看不过去,替你说了几句,还被你责罚,也是那时,我对你的心渐渐的淡了……”

余嘉举起酒碗对着芳菲,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后来干脆也不要我们伺候了,撇下我们,自己每日去给大小姐煎药服侍,过了小半年就有了后来的大小姐一尸两命的事情。”

“颜婉如,你真是傻啊!”

余嘉大声喊了出来,振起了屋梁上的鸦雀,惊得芳菲捂住了嘴巴。芳菲看着她,知道她可能喝醉了,赶紧扶她进门歇息,被她一甩手,推开了。

“芳菲,我说得不对吗?”余嘉大笑嚷嚷着,不顾芳菲阻拦。

这时院中好几个下人听到声响都从门窗探出头来,芳菲怕小姐的失态传扬出去,只好硬拉着她进了房门。

“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呢?是,以前的你就像一朵棉花一样,雪白,绵软,任人欺负,让人气不过。现在的你可不是这样啊,你忘了,你曾经还告诉我,喜欢的东西就是要争取,你不能因为郡主的几句刺激,就变成这样啊!”

余嘉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看芳菲,又看了看满身酒气的自己,才发现自己丢了人了。自己什么时候竟然也开始如此没用,一切还没成定局,就自乱阵脚,至少得亲子问问翟修林,再伤心也来得及。

今晚喝了这么多,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把心中的坏情绪发泄出去了,颜婉如的身影也更加鲜活起来。她终于明白黑无常所说的婉如的怨念久置不去,导致她能上身的原因了。

所有的执着都是源自她对翟修林的深重的爱意。就在这一刻,她决定,真正变成颜婉如,完成她的心愿,守护她的执着。

窗外,朗朗皎洁的月光下,一个如松入竹般修长挺立的人影,伫立在窗前,透过青竹绿纹薄纱窗,看着屋内凌乱醉态的婉如。

他紧簇着眉头,有些生气,但是又有些无奈,他恨不得推开门闯进去,让她知道自己别无二心,只想与她同首白头,可是他抬抬脚,始终没跨出那一步。他心乱如麻,不想她受这份苦楚,也不想她如此折麽自己。

喝醉的余嘉胡乱的想着,任由芳菲给她洗漱更衣,扶她到床上歇息。

夜渐渐深了,婉如躺在床上就陷入了沉沉的梦境。她一步一步在桃林中走着,衣裙上沾染了一身桃花雨,她却迷失在这桃林里。她似乎在找一个人,一个熟悉的人,可是走了很远很远,除了桃林,什么都没有,她有些着急,加快了脚步。

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满地的落英之中,显得格外显眼,婉如没有犹豫直接抬眼相看,却大失所望。

“怎么,看见我这副丧气表情,余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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