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榻上,司徒夕雪还在昏迷中,军医诊断后说是因为长期没有饮食和因大火大面积的烧伤感染,只要好好调养,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恢复。
上官离看着病榻上昏迷的司徒夕雪,心里莫名的伤感,这丫头也算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她的性格他最是清楚不过了,虽然是调皮一些可是没有什么坏心眼,可是为什么这段时间不见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模样。
两军交战,虽说她只是一弱女子,可是这损伤是难免的,那一晚如果知道这丫头在帐篷里,或许他就不会点燃那火把。这小丫头自小就爱漂亮,如今这腿上和手臂上大片的烧伤,恐怕……
越想越不忍心,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上官哥哥!"小小软软的声音从传了过来。
上官离欣喜万分,一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看到司徒夕雪已经醒了过来。
"黑音,快叫军医,就说人已经醒了,叫他快过来看看。"上官离对门外的黑音说着。
"你好些了呢?"上官离一手拿着茶水,一手小心将司徒夕雪扶起来。
司徒夕雪脸色苍白,原本红润的嘴唇变得干裂。
她看着眼前的这个曾经被她当做郎君的人,泪水忽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怎么也止不住。
看到司徒夕雪忽然哭起来,上官离赶忙用手帕给她拭泪,却不料她哭的更加伤心。
"别哭,军医说你得好好休养,保持心情舒畅,不然病情会加重的!"上官离耐心的劝说。
吹了吹手中的茶水,放在脸上感受之后确认可以喝了,才递到她的嘴边。
司徒夕雪探着脑袋,轻轻茗了一口,一股细细暖流从喉咙流进胃里。这一种踏实的温暖,好像很久也没有感受过了。
她仰起头看着这个曾经喜欢的男人,他一点也没有变,还是一样的温柔,只是这温柔已经不在属于她一人,或者说是已经易主。
喝完水上官离又小心的将莫小思放平,摸了摸她的额头,说:"还好,已经不烫了,你烧了好久你知道吗?"
因为现在身体不佳,司徒夕雪理所当然的接受着上官离的关心,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和谐,如果没有莫小思的话这两人真的会在一起也说不定呢。
司徒夕雪朝上官离点点头,让他知道自己没什么事。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她应该很讨厌上官离才对,可是为什么一点这种感觉也没有,或许在他的面前,她才可以做回她自己,不用审时度势,不用因为尚书大人女儿的身份而拘束,至少曾经是这样。
确认司徒夕雪没什么大碍了,上官离便准备离开,忽然想到什么,背对着她说道:"军营的伙食不比你以前的尚书府,没有你喜欢的燕窝山药粥,但是我有和后厨打招呼,做了你喜欢的青菜粥,一会儿多少吃点!"
即使背对着她,司徒夕雪也能感觉到他的温暖,他总是这样虽然在战场上无敌,但是不会表达关心,只是默默的付出,有时候还会不好意思。
"嗯。"她轻轻的答应一声。
听到司徒夕雪的回答,上官离这才离开了帐篷。
看到上官离离开了,司徒夕雪这又闭上了眼睛,好些天没有好好闭眼,虽然不知道她的上官哥哥在打些什么算盘,但是已经这样子了,也没有什么别的更好的选择,还不如好好休息,船到桥头自然直,想着想着,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
"将军,青荷来信说,府里一切都好,就是夫人有喜之后,反应比较厉害,晚上睡不着觉,说想将军了,要来找将军!"
大漠里时不时传来几声蟋蟀的叫声,黑音借着火把和月光,看着荷香写来的信,上官离站在一旁,听着信的内容。
在听到莫小思的内容时,眼底尽是藏不进的温柔,自言自语道:
"这傻瓜,军营这种地方是她能来的地方吗?"
上官离低头浅笑,黑音也在一旁笑着,自从将军身边有了夫人之后,将军整个人就焕然一新,开始有了喜怒哀乐,不在只是冷冰冰的一张脸。
忽然!
"啊——"一声尖叫从司徒夕雪所在的帐篷传来。
上官离和黑音跑过去一看,却发现是虚惊一场,只是茶杯摔在了地上。
上官离屹立在门口,看着司徒夕雪,她还在旁若无人的用手够着下一个水杯。
"黑音,你先下去吧,我在这里就好,对了吩咐下去,让夜里巡逻的人打起精神,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就提头来见!"
"是,属下告退了!"说完黑音便离开了。
看黑音离开了,上官离扭头看着面前的司徒夕雪,上下打量了一下,说道:
"我不是有叫人招呼你吗?为什么要自己动手!"
司徒夕雪转头看着上官离说:"因为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司徒夕雪因为一场大火变成了废人,就连喝杯水也要让别人帮忙。"
上官离看着倔强的司徒夕雪,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一个人径直走到了桌子旁拿起了那杯水,递到她的嘴边,说:"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这样,你爹的事我不怪你,你还是我的雪儿妹妹,我还是你哥哥!"
听到这番话,司徒夕雪被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的看着上官离。
她默默的在心里做出一个决定,一定要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他,那怕最后不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