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想的挺好,然而冬梅却不配合,这几日除了正常不能避免的送饭送药外,冬梅都不怎么和木槿说话,有时木槿刚提起个话头,冬梅就说她还有事情没做完,就先走了。
再加上木槿的腿渐渐好了,不用冬梅在旁边照应着,也能自己走路,有时都能小跑两步了,冬梅也就借故彻底疏远了木槿。
这可真不正常,原先以为是书生做错了事,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惹恼了她。
到底是自己哪里得罪了她?之前不一直都好好的么。木槿百思不得其解。
根本不知道在冬梅心里,早就把自己和书生想成了一对儿断袖。
自打认识冬梅以来,她就对自己百依百顺,虽然她的脾气火爆,但从未对自己的话有迟疑。这次她生了这么大的气,定然是有什么难言的缘由的,木槿也不敢贸然问她。
这两日,全营的人都知道冬梅生了气,平日里总喜欢没事来逗逗冬梅的那些个汉子也都藏了身影,不敢再去招惹那个真发了怒能吃人的家伙。
不过书生倒还不知情,每天忙上忙下,笑脸陪尽,终于把那一纸调令拿了下来。
好在那指挥公子眼下手里没有顶用的人来支使,才松了口下了份调令,将木槿从医药院里借调出来。要不然,单凭着八盘沟那一仗攒下来的威信和木槿的能力,只怕是没办法儿手里出头了。
这调令下来,老马很是不满。
这段时间来,他一直将木槿当做亲传弟子来培养,想要让她继承自己的衣钵。可这上头下的调令却不得不遵守,哪怕去找了院长也还是没能有半分通融之处,更何况这还是当事人的意思。眼见着这么个学医的好苗子就要被埋没,走上那打打杀杀的路子,老马这一天都没有听过叹气。
薛先生知道了,虽然很乐于看到老对头老马不高兴,但对于木槿这样一个好苗子被浪费还是很遗憾。
老马坐在薛先生对面长吁短叹,几次想开口跟对方念叨念叨,却欲言又止,不想在对方面前落了下乘。心里实在搁不住事儿,老马装作自言自语,大声嘀咕:“要我说良瑾沐这小子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就看他那个小身板,上了战场不给人家白送人头么。”
薛先生心里想的和老马一样,却依旧保持着拌嘴较劲的习惯:“年轻人最在乎的可是军功,有了军功,就能涨饷银,还能升官,哪一个不是拼了命的。我看良瑾沐也不能免俗。”
老马一听这话就火了:“谁说的,我看人从不走眼,良小子绝对不是那种世俗之人。”
“你说是就是吧。”薛先生也难得地顺着他。
要是薛先生还跟往常一样刺着老马也还好,这猛地一顺,让老马更加烦躁。他从椅子上起来,在逼仄的帐子里不停转着。
其实,在接到调令的时候,他也是有这样的想法的,是不是良小子想要赚军功升官呢。毕竟,这一次八盘沟的事情虽然上头不让声张,底下相熟的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老马生怕就是这一仗让良小子看到他在军事上的天赋,起了打仗的心。
这上了战场刀剑可不长眼,不会因为你之前是个郎中就避着你,就良小子那瘦瘦弱弱的样子,扔在整个营里都找不着他,一次的成功可能是侥幸,但这种幸运不可能永远有。
老马可真是操碎了心,正正反反,反反复复,把所有可能都思考了个遍。
“你能不能别转了,咱们这帐子就这么大点,转来转去的我都头晕了。你着急也没用,这已经不能更改,就别瞎操心了。”薛先生看他越转越快,生怕他转晕了头,急出个好歹。
老马听了,停住了脚步:“可着不是你的徒弟,你就跟没事儿人一样。不行,我得再去找他说说去。”说着,一挑帘子就出去了,脚步匆匆地找人去了。他是真看好这个孩子,不忍心看着他放着安安全全的医药院不呆,非往那战场上去。
不过,老马这一趟注定是找不到人了。
木槿知道老马看到调令后肯定会来找自己。而自己又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老马,索性到隐蔽的训练场上找田果果对练去了。可以说,重生回来的木槿胆子小了许多,心里也装了许多事,曾经可以没心没肺地面对的事情,如今却有了逃避的念头。
知道良小子是躲着自己,老马也知道了他的心思和决心,也不好再劝他什么,气冲冲地在营里转了一圈,回了医药院。
另一边,木槿和田果果在台子上对打着。木槿挥出一拳,田果果躲避不及,闭上眼睛准备挨这一下。木槿在拳头逼近他的面门之时,精确地收回了拳,生气地一跃而下,到了台子底下。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田果果感觉到身边的人不见了,才睁开眼睛。他站在台子上问,声音并不大:“你怎么不打了?”
木槿不耐烦地撇撇嘴,回答:“你那么故意让着我,一点都不尽兴,再打有什么意思。”
“你看出来了呀,”田果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解释,“我这不是担心你腿上的伤还没好么,虽然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日子已经过了,但是好生将养着可没错。”
“我早就好了。真是的,啰啰嗦嗦的。”木槿嘴上说着烦,心里却是甜滋滋的。“照你这个小心法子,我还要不要当兵了,要不要上战场打仗了。”
田果果纵身,跳到台子下面,坐在木槿旁边,说:“你在医药院里,不打仗的时候也没多少事情,怎么就不能好好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