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的案件引出众多疑点,加上徐灏直接表明了身份,基本杜绝了有官员会为了省事而胡乱判决的可能。
也是徐灏没时间长期耗下去,不得不把身份亮出来,晚上亲自去女监牢房安慰并嘱咐了萧雨滢,第三天启程前往福建泉州。
占城国淡水泊即后世的金兰湾,四周被高达四百米的群山所环绕,有两座山脉合抱成葫芦形的内外两个海湾,乃是世界上最优良的深水港口之一。
将近百艘悬挂着大明水师战旗的海船整整齐齐停泊在内港码头上,身穿用丝绸缝制的轻便衬衣的水手们在海岸线上散步嬉戏,新修的军营里近千战士手执火枪在进行操练,当地人则被隔绝在小码头后面的村子里,不允许踏足这边半步。
占城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第一站,宋朝时就已经成为商贾必经的补给港口,徐灏以出兵救援为借口,要求割让金兰湾给大明为先决条件,不出意料的被拒绝后,改为无偿租给明朝,期限为一百九十九年。
占城国被安南国打的奄奄一息,令徐灏趁机落井下石,其实说实话徐灏并非特别看重金兰湾,没打算把这里经营成固若金汤的军港,话说金兰湾的地理位置很有些鸡肋的感觉,作为补给港口的作用会远大于军事用途。
因后世和越南之间的恩恩怨怨,徐灏并未阻止朝廷意图大举进攻,而且乐见其成。
此时徐灏一身单衣,坐在大宝船上的都督府里处理事务,沐皙走进来说道:“占城王又想求见你。”
“不见。”徐灏低着头回答。
“那我让礼部官员去应付。”沐皙随口吩咐下去,走过来说道:“这几天读了你给我的史书,这占城和安南以及真腊竟然打了一千多年的仗,依然谁也奈何不了谁,有意思。”
徐灏抬头说道:“这里的环境比云南还要复杂,安南政治制度基本等同于我朝,而占城则属于印度文化,你去知会占巴的赖,我汉人的地位要等同于刹帝利,官员的地位等同于婆罗门,罪无过于杀婆罗门者,让他晓谕百姓。对了,严禁官员和奴婢野人睡觉,野人在当地是比最下层的不可接触者还要受鄙视的人种,不要让占城人心生鄙夷。”
沐皙神色夸张的叫道:“那野人长得像昆仑奴似的,又黑又矮,二十来岁的女孩看上去像四五十岁的老妇人,谁稀罕和她们睡觉?”
徐灏失笑道:“久不亲近女人,母猪还能赛貂蝉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下面人干的好事,反正不许到外面去勾搭,在这金兰湾倒是无妨。”
沐皙岔过话题,笑问道:“朝廷已经任命朱能为征夷将军,姐夫为右副将军,不日即将攻打安南北方,咱们什么时候出兵?”
徐灏说道:“不着急,你抓紧时间摸清水道,随时准备配合大军登陆作战,走陆路我担心将士们不适应气候环境,你抓进时间继续搜购药材香料,我不想看见大规模的疫病发生。”
等沐皙出去了,徐灏处理完手头上的公事,起身走到窗户边眺望远处的碧海蓝天,带着咸味的海风吹来,一时间心旷神怡,没有人知道他借朝堂强烈要求出兵攻打南安的良机,率船队出海名为援救占城国,实为开启筹备已久的下西洋。
徐灏不会为了宣扬天朝国威,出于政治目的而出海,一切以低调开辟海上的贸易路线,建立殖民地口岸为目标。
几年来因为朝廷的默许,倭寇的近乎绝迹,福建广东百姓陆续返回阔别多年的海边为生,很快有商人开始筹备船队,这一次跟随而来的商船多达数十艘,每天还有新的商船络绎不绝前来以货易货。
徐灏很厌恶务虚的朝贡体系,懒得去满足帝王和大臣们的虚荣心,所谓一等洋人四等汉的说法貌似就源自明朝,中国的传统礼仪在对待蛮夷上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历史上郑和旅游一圈,带回来那么多藩王,动辄赏赐丝绸数千匹,瓷器上千件,铜钱无数,光赐给倭国足利义满的铜钱就有一百五十万,次年又赏赐一千五百万枚,王妃五百万枚,使得倭国几十年里不用自己铸造铜钱了,便宜外国人的举动实在令徐灏非常莫名其妙,就为了减少倭寇?
所幸由于徐灏的横空出世,所有赏赐都取消或减少到了可以接受的程度,最近足利义满为了平息大明怒火,面对强势的大明水师,主动赔偿了八万两黄金。
此外招待进贡的使节团,所有花销都得明朝负担,还得赏赐不菲的车马费,人家一边卖自家的商品,一边拿着巨额赏赐,免费搭乘宝船满载而归,如果是出于经济军事的利益需要也就罢了,明朝求得竟只是个仁义之邦的名声,这不是有病吗?
类似之事还有阉人,周边属国都喜欢进贡阉割的男童,朱棣同志屡次悲天悯人的表示不忍骨肉分离,不忍此种酷刑在各国百姓身上发生。实在太他娘的虚伪了,难道汉人当太监就不残忍了?
总之徐灏绝对不允许航海沦为满足皇帝贵族奢侈享受的垄断行为,一切收获都要尽可能的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国库收入。
岸边有以极为低廉的价钱买来的奴隶两千人,正在新开辟的田地间劳作,随船带来的工匠在修建数百栋尖顶仓库,徐灏认为占城第一宝物应该是占城稻,户部官员在采集优良稻种,等返回中原后继续在沿海各省以及台湾推广种植。
每艘商船都得载着一半的稻米返航,用关税冲抵运费,短短两个月,数十万石的粮食顺利抵达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