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着雪花,徐淞打城外萧家村的庙里返回,没有回隔壁的三房宅院,径自去见二太太萧氏,此时徐灏进了宫还未回家。
沐凝雪等媳妇也在这边,屋子里很是热闹,袁氏低声问丈夫:“鹤氅带回来没有?”
徐淞说道:“晚上我还要出城,见李秋一身单衣临走时给他穿了。”袁氏有些心疼的道:“何不把你穿的给他,那鹤氅可是时下大连卖的最贵的衣裳,做工最是精细材质最是上乘,一件价值百金呢!人家送给了三哥两件,兄长自己都没舍得穿,反而一件给了你,一件与了徐海,真是的。”
徐淞赔笑道:“那晚上我就给换回来。给你穿。”
这边王玄清问道:“为什么还要出城?”
萧氏说道:“村里的万缘桥坍塌了,灏儿荐了工部石匠老刘头,商量造桥功德。”
徐淞接过话来,说道:“早先那些工匠受过三哥恩典,是以情愿将石头捐些出来报效三哥做功德好事,只要我出工料银二千五百两,一起去寺庙拈香立愿,择定日期破土开工。我将手上的玉佩给他做个信礼,等着完工再谢。这会儿来家回过太太,就将这项银子送去交给他,也算完结太太一件心事。”
萧氏点头赞道:“做得好,但你手里哪有这项银子?”
徐淞说道:“年前嫂子给了我五千两,过年用去了一半,剩下的正好够了。”
沐凝雪笑道:“回头我叫晴雯给你补上。那银子是你的压岁钱留着慢慢花用,你们夫妇俩的好意心领了。”
萧氏心里欢喜,吩咐摆饭,丫鬟媳妇们分着上前伺候,用毕后各人丫头们送上清汤银盂,递过来热水手巾,送上香茶豆蔻等,媳妇们收撤碗筷桌椅。
原来因家中阵亡了很多人,如今饮水思源人人都想着做些好事,以往报功德大多是施舍钱粮给寺庙。请来金佛。添加香油,礼聘众戒僧拜忏念经什么的,但因徐灏不太不喜欢出家人,便改为了赈济穷人造桥修路一类。
坐了聊天的时候。徐淞讲了些外面见闻。其中香玉的女医院和杜芊芊的慈济堂尤其在寒冷的冬天影响力很大。深受百姓尊敬。
萧氏握着儿媳妇的手,说道:“举心动念,神鬼皆知。富贵不能忘了本分。芊芊今日还说山东有百姓衣食无着,急缺万两银子安置。”
王玄清想了想说道:“我出八百两好了,尽一份心意做一件好事。”袁氏也说道:“很是,那我同弟妹两个凑一千两。”
萧氏问道:“芊芊定是对你们挨个都化了缘,淞儿大概筹了多少?不足的都是我出。”
沐凝雪说道:“只短了六百两银,太太包圆儿。”
萧氏惊讶的道:“怎么我只出这一点子?”凝雪笑道:“谁让咱家人多呢。”
尽管徐灏不喜寺庙,但对女人们来说过节前后都得去庙里烧香祈福,而且正月初九日李老爹病逝,棺木停放在萧家村附近的家庙里,香玉和香萱姐妹天天去庙里守灵,于情于理萧氏都得去祭奠一番。
第二天一早,怀着身孕的沐凝雪被留在家里陪着老太君,萧氏带着一群女眷乘车去了乡下,守灵的李春听说,赶紧同弟弟李夏骑着快马迎了出来。
把太太等人接进了方丈室用茶,李秋李冬等家人纷纷过来请安,众人道以问候,李秋禀明太太道:“曹国公的兄弟要来拜见。”
萧氏对王玄清等媳妇说道:“通家之好,你们不用回避,见一见无妨。”
很快李景隆的弟弟李增枝低着头进来,说起来李秋和京城一干勋贵子弟熟识多年,如今李秋乃是堂堂世袭指挥使,背后杵着好似参天大树的徐灏,祖父逝世自然有的是旧识赶来吊唁。
李增枝恭敬上前拜见,萧氏用手相扶,李增枝拜完后另又请安,依着次序同徐家各位奶奶,姐姐妹妹们见礼。
萧氏将他仔细看了一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生的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笑道:“你们瞧,这孩子和汶儿一个模样儿,可成亲了?”
李秋笑道:“年前成的亲,都说夫人乃杭州第一美人呢,可惜成亲那日兄弟们都顾着吃酒,未得一见。”
萧氏赞道:“苏杭自古出绝色,能被誉为第一美人,定是非同凡俗。咱家女孩们可万万不敢比了,有空带家来,也好叫咱们见见世面。”
“是!”李增枝神色腼腆的答应。
萧氏回头见李秋妻子珍珠眼圈通红,香玉那俏眼梢头含着两粒明珠,香菱香萱泪珠莹莹欲坠,不由得叹了口气。“李老爹七十六岁高寿,此乃喜丧,不要悲伤了。”
珍珠见状忙陪着笑,将手一摇,赶紧用手巾在眼角擦了一擦,请太太奶奶们进殿里。
却说此时男客纷纷回避,女客们都走出来迎接,远远瞧着花团锦簇,一群人围着一位太太缓步而来,老方丈亲自在前引路。
众人一起看向那位太太,约有四十左右年纪,生的幽娴淡雅,品格端庄,身穿一品蟒服,腰垂羊脂玉带,下系香妃色顾绣富贵散花裙,隐隐露着这几年最风行的高跟红缎绣宫鞋。
从来没见过萧氏庐山真面目的女人都为之十分称赞,无人不说徐家太太是位有福气之人,独子不单单在徐族一枝独秀,哪怕是放眼整个京城,这一代的年轻人里也很少有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有别家太太问李冬的媳妇道:“是哪几位奶奶,姑娘?你家三少奶奶可在?”
李冬的媳妇姓周,红叶的贴身丫鬟出身。闻言挨个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