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陆侯吴杰今年四十岁,乃开国功臣已故黔国公吴复长子,说起来以他这种重臣之子的身份颇为尴尬,官职很轻易的步步高升不假,但因有冯胜蓝玉沐春等名将在,很少能获得单独领军作战的机会。
长期以来做的最多之事就是练兵,这和李景隆徐辉祖等人的经历类似,先后在山西、陕西、河南、北平做过武官,因被御史弹劾吃空饷,洪武二十八年被贬官,洪武三十年从军剿灭龙州叛乱,立功后被朱允炆官复原职。
因吴杰在燕王麾下做过几年的武将,是以朱棣对其人评价不高,直言吴杰就是平庸之辈也。
徐灏却是不敢轻敌,再平庸那也带了多年的兵,肯定比自己厉害多了。因此尽管朱高煦直嚷嚷吴杰带的是山东兵,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八千铁骑即可轻易一举击溃对方全军。
徐灏心说你又不是你爹?除了勇武之外还剩什么?这时候体会到了众将的无奈来,带着朱高炽委实就是个烫手山芋,越是悍勇无敌越是不敢让他去杀敌,那淹死的大多都是会游泳之人。
选择了一处居高临下的葫芦状地形,徐灏把骑兵摆在后方的空旷地带,三千神机营扼守中间狭窄道路。
凭借地势之利和火器利于防守的优势,连续击退吴杰三次试探性攻击,官军丢下数百具尸体后,选择就地安营扎寨。
苦等一天的朱高煦叫道:“让我去夜袭,保管杀的贼军大败。”
徐灏皱眉道:“吴杰以最快速度赶来驰援,为何今天打的不紧不慢?白白浪费一天的时间,现在又堂而皇之的在山下驻兵,看来其中有诈。”
朱高煦不屑的道:“哪里有诈,而是被咱们的声势吓的只敢龟缩而已,你不让我出击立功,可别后悔。”
徐灏怒道:“立个屁功。你和我立下再多功劳有什么用?一旦轻敌战败,会连累多少人你知不知道?”
说完后再不理睬喋喋不休的高熙,徐灏不是不想取得大胜,而是牢记着取胜的前提条件是先做到知己知彼,现在连对方的兵力部署都不清楚,岂敢稀里糊涂的命朱高煦带着八千铁骑贸然进攻,一旦陷入苦战或包围中,靠着三千神机营去救?那可是四万甚或更多的敌人。
想燕王为何选择自己来狙击吴杰?而不是选择张玉朱勇丘福等猛将?不就是看中自己和张辅为人小心谨慎的性格。
尤其是自己能彻底压制住冲动的朱高煦,八千骑兵乃燕军往后征战天下的最大依仗,绝不能任意挥霍。
不过即使不和敌人硬拼。可徐灏也不准备令吴杰好过了,凌晨时分下令推出火炮对着敌营一顿狂轰乱炸,直到打光了最后一发炮弹。
吴杰有些被打蔫了,横空出世的大炮完全颠覆了弓弩火铳的传统安全距离,使得整个大营被呼啸而来的弹丸打的千疮百孔,伤亡遍地,到处都是熊熊大火。
站在山头的徐灏指着下面说道:“你瞧,大部分官军都不在营寨里,就等着咱们去自投罗网呢。”
朱高煦举着千里镜四下观望。疑惑的道:“就靠隐藏在后方密林内的官军竟妄想伏击我军?开阔地带一马平川,怎么能是骑兵对手?”
徐灏没好气的道:“最少两万人已经跑到了我们后面,再过一个时辰就要被堵在山谷里了。”
朱高煦恍然大悟,兴奋的道:“既然如此。我先击败正面贼军,哥哥你阻挡住后面贼军,等我大胜之后挥军来助你,一鼓作气全灭敌人。”
徐灏无语的道:“就没见过你这么自信的家伙。等你什么时候成为百战百胜的名将,再来取信于我吧。”
朱高煦不满的道:“父王不许我单独领兵,你又不信任我。那我怎么才能成为名将呢?”
徐灏悠然道:“就凭你这番话,两年内都不能令你自己做主。”
此刻张辅匆匆而来,说道:“都准备好了。”
“嗯!”徐灏转而大声下令道:“全军出发。”
当下一万燕军丢下所有笨重辎重,全部骑马沿着大路朝后方疾驰,因走的是大路,这让连夜爬山意图左右包围的官军为之措手不及,辛苦一夜劳累不堪,将领也不敢擅自追击骑兵,只得无奈原路而回。
徐灏也一样,周围都是山脉根本没办法动用骑兵作战,傻子才会令骑兵下马,出了葫芦谷选择了河岸前的空旷地带摆下阵势。
这边吴杰眼见敌军丢下营寨逃走,如获至宝的率领一千轻骑去缴获燕军遗弃的火炮,想要见识下是什么新式武器,正当官军费力搬动火炮的时候,只听轰隆几声连续震耳欲聋的巨响,数十个火药桶爆炸的威力立刻震塌了上面的山壁,两侧落下来的大石竟然把千余人全部给埋葬了。
吴杰幸运的没被炸死,灰头土脸的抬起头来,被震的耳鼓嗡嗡作响,眼角鼻子都被震出了血丝,脸色发青,好半响颓然说道:“传令撤兵。”
很快徐灏收到官军退去的消息,山谷大路被堵住了,朱高煦跃跃欲试的道:“让我带人绕道追击,只需两千骑兵即可。”
“不行,你从现在开始一步不许离开我的视线,不然就把你绑起来。”
徐灏想都没想的拒绝,当下把战报派人去禀告给燕王,吩咐全军于河对岸安营扎寨,派出数百名斥候打探消息。
就这样守了整整两天,斥候回报说吴杰确实是原路返回,但是行军速度并不快,或许是有意而为。
徐灏心说管你是不是有意,总之我完成任务就行了,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