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一上班,周科长领着史记可来到内科病房报到。
“刘护士长,我给你领来一个男护理员,这回你该满意了吧。”周科长笑呵呵地对护士长说。
刘护士长简单打量一下史记可,问道:“叫什么名字?以前干过这个工作吗?”
周科长抢先说:“哦,我忘记介绍了,他叫侯浦,以前做过太平间管理员,这次是到我院应聘太平间管理员岗位的,因为太平间平时太空闲,我安排他到内科做护理员工作。”
“管太平间的?会做护理员工作吗?”护士长吃惊地问。
“那可要说好,他以哪边工作为主,否则我不好管理。”
“你这个护士长啊,就是厉害,什么事都很较真。好吧,就以你这里工作为主。”其实,周科长知道护士长这里非常需要一个专职的护理员,护士长已经向他提出几次申请,他一直没给办,所以很多护理员该干的事情,她不得不安排护士去做,内科护理员的工作要比管太平间累多了。实际上,刘护士长看到周科长领来个男护理员心里十分高兴,最近,病房住院病人多,重病人多,工作很忙。她马上给史记可分配了工作。
“小侯,你的工作是每天打扫男女厕所、擦病房和走廊地板、打开水、帮助没有护理人员的重病人打饭、喂饭和大小便。”护士长一口气把护理员该做的事都做了交代。
周科长见护士长很满意便离开了。
史记可则马上进入角色,换上护理员的工作服,带上口罩,按照护士长的要求打扫厕所。接着,他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擦地板。史记可身体健壮,平时能吃苦,能干活,干活一点儿都不觉累,护理员这点儿活对他来说不算啥。
但是,他又不能干得太快,他一边在走廊擦地一边观察着李医生查房的进度,如果李医生查到重症抢救室他要借机会溜进去。
大约9点钟李医生带着住院医师进入重症抢救室,史记可也拿着一把干净的拖布进了抢救室擦地板。抢救室里有三张床,两张床是空的,只有一张床上躺着病人,李医生正在给病人检查身体,挡住了史记可的视线,他看不清楚病人的脸。
于是,史记可转到病人的另一侧假装擦地板,通过医生和春红之间的空隙他看清楚了,正是柳浪,那个曾经跟踪过他的人。
柳浪闭着眼睛,鼻子里插着一根吸氧导管安静地躺在床上。
“李医生,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春红关心地问道。
“他现在还在高烧,但因为使用了镇静剂,没有抽搐,病情稍微平稳一些。”
“你昨天答应我先停一下镇静剂,让他醒过来一会儿。”
“哦,我答应过你吗?停用镇静剂他会再次发生抽搐,有点儿危险。你有什么重要话要问他吗?”李医生已经忘记这件事了。
“有,我要问问他他把钱放到哪里了,现在抢救他需要钱哪!”“哦,我想起来了,我昨天是答应过你。好吧,试试看,但是,不能停药太久。”李医生把静脉持续滴注的镇静药物关掉了。
“这是快速起效的镇静剂,停用后大约20分钟他会苏醒,我先到旁边病房查房,有事你再来叫我。”
“好的,谢谢李医生!”李医生到其它病房查房去了,病房里只剩下柳浪、春红和史记可三个人。
春红坐在柳浪的床边焦虑地望着柳浪,没有注意到旁边正在打扫卫生的护理员的存在。
史记可仍然在慢慢地拖地。
“小侯,过来一下,隔壁房间有个病人吐了,你去收拾一下。”刘护士长掀开门帘喊着。
史记可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柳浪,不得不出去。
史记可用拖布把隔壁房间病人呕吐到地上的污物擦掉,把床单换了,一切收拾好后急忙又回到监护室。听见春红正在轻轻地呼唤柳浪的名字,柳浪还没有醒来,史记可放心了,他拿着一块抹布擦桌子和柜子上灰尘。
“小侯,该打半流质饭了。”刘护士长在走廊里喊他。
“哎,”史记可答应了一声。随着史记可的声音,柳浪的眼球似乎动了动,但仍闭着眼睛。
“柳浪,你醒了吗?”春红低声喊着,柳浪仍然睡着。史记可连忙出去为几个重病号打流食,还好这几个病人自己能吃,不需要他喂,接着又急匆匆返回到监护室里了。此时,柳浪刚好醒过来,看着春红。
“我在哪里,春红?”
“你在医院里,你生病了。你已经昏迷四天了,刚醒过来。”
“我妈呢?”
“你妈在家给你做饭呢?柳浪,你住院看病急需钱,告诉我钱放到哪里了。”春红焦急地问道。柳浪听到她问钱,闭上眼睛不说话了。聪明人往往多疑,柳浪是个聪明人,疑心很重。当他醒过来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钱,那笔钱他只用了200元作为路费,剩下的都放到一家银行的保险箱里了,他不会像史记可那么傻把钱藏在地窖里。盗窃钱的事情他没有对任何人讲,他不敢留下太多钱,甚至不想让春红怀疑他有太多的钱。春红只知道他在太平间偷了两个大玻璃缸养鱼用,并不知道他盗窃了大笔巨款。柳浪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吝啬,老柳让他在盗走巨款时在地窖里留下钱袋子和200元赃款作为证据。可是,他舍不得。200块钱路费已经花光,他现在身上没剩下一分钱。
“我得了什么病?”
“医生说可能是脑炎。”
“严重吗?能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