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屋子简单打扫一下,锁上四合院的大门离开了。
从四合院出来后,史记可搭乘最后一班火车赶去三俞。车厢里几乎是空的,他躺在三人的座位上想睡一觉,可是他的脑子很难静下来,他在不停地思考着在三俞可能会碰到的各种情况。他没有去过三俞县,但他知道三俞县在北部的林区,偏僻落后,人烟稀少,整个县城仅有一万人口。
他不可能漫无边际地全县城里寻找,他在思考用什么办法去寻找柳浪的行踪。人口稀少倒是有利于他查找,他估计柳浪带着巨款和一家子人不会去太偏远的地方,很可能就住在县城里。最好的办法是在菜市场寻找,如果整个县城只有一两个菜市场那就好办了,他们家总会有人到菜市场买菜,他可以守株待兔。还有一个办法,柳浪喜欢养鱼,他一定会去鱼市或者买鱼,或者买鱼食,他可以到鱼市寻找线索。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如果真的发现柳浪的踪迹,怎么能找到那笔巨款呢?柳浪不会像他这么愚蠢把钱藏在地窖里,当然,更不会藏在家里。如果他把钱存入银行,他也不会用自己的名字,如果真是这样就麻烦了,他需要拿到存款单和密码,或许他要使用绑架或暴力。他决定要比刚子更残忍,更暴力地对付柳浪和他的家人。想着想着他迷迷糊糊地进入了人梦乡,车厢里泛起震耳欲聋的鼾声。
史记可梦见自己来到博湖县,在花草市场里一家专门卖热带鱼的店里他看到两个非常眼熟的玻璃缸,里面装着丰富多彩的观赏金鱼。他抑制内心的激动,不露声色地仔细地查看玻璃缸,发现正是标本室里的大玻璃缸。他抬头望着卖鱼的女孩,不像春红,有点陌生。他断定这个店是柳浪开的,他要暗中监视耐心等待柳浪出现。就在他刚要走出店门时,突然柳浪出现了。
柳浪一看他在店里,转身就跑,他急忙追赶,可是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怎么用力也迈不开步子,急得他大喊大叫起来。
“起来,起来,醒醒!”一个女列车员把他叫醒。史记可坐起来,睡眼惺忪地望着列车员,心里想着刚刚的梦,差一点就抓住柳浪了。他不高兴地瞪了列车员一眼,一头又睡倒在座椅上。
“你买的是坐票,还要躺着睡觉。睡觉你就老老实实睡你的觉呗,还大喊大叫的。”列车员不满意地说。
车窗外天空已经变白,晨曦从远处的地平线上方斜射到车厢里,洒落在地板上。史记可依靠着车窗向外望去。秋天快要来了,远处的山坡上树叶开始变换颜色,绿色、黄色、红色,几种颜色交织在一起,景色显得十分秀丽。
一座座笔直的山峰和悬崖峭壁不停地从他的眼前闪过,不时会有一条弯弯的大河与笔直的铁路缠绕在一起。列车越往北走山越高,林越密,野外的村庄越稀少。三俞就要到了。三俞县位于一个狭长的山沟里,三面环山,东西长两公里,南北宽不到一公里。三俞火车站是一排漆着黄色的平房,车站小广场的前面是城里唯一的一条主要马路,呈东西走向。路上的行人依然很少,没有公交车,没有出租车,只有一些人力车和马车在马路上奔跑。马路两边几乎全是平房,只有一两个商场和电影院算是高一点的建筑。一片片具有北方林区特点的居民住宅,一直延伸到两边的山脚下。在靠近山脚下有一家医院,医院里有几座楼房建筑,楼顶悬挂着巨大的红十字。
史记可出了火车站沿着马路向前走,他边走边观察,暗暗记住哪里是市场,哪里是商场。这个县城确实不大,人口不多,如果柳浪真的跑到这里或许还比较好找,他信心倍增。
三俞县城没有专门的花鸟鱼市场,在这种偏远的山区有闲情逸致种花养鸟养鱼的人很少,这多少让史记可感觉有些遗憾,看来他在火车上做过的梦没有机会实现了。史记可在火车站广场对面找到了全县最大的农贸市场,在这个县城里唯有这个农贸市场还聚点人气。史记可从当地做小生意的人那里了解到县城里一共有三个农贸市场,这个农贸市场叫站前市场,面积最大,各种货物齐全,价格也便宜,城里居民和周边的市民都到这里买东西,所以,生意也最好。其它两个农贸市场很小,只是路边市场,只有附近居民去买些东西。在市场的一个角落里有几个卖花鸟金鱼的摊位,其中有个摊位比较大,除了卖鱼还卖各种渔具,业主是个六十几岁的老头。
史记可装出要买鱼的样子转了几圈,最后鼓足勇气上前和老头打个招呼。
“老板,生意好吗?”史记可给老板递上一支香烟。为了与老板套近乎史记可特意买了包香烟。
“马马虎虎吧,地方小,养鱼的人少,都是一些老主顾。”老板接过香烟点燃,抽了一口说,“听你口音,是外地人?”
“嗯哪,我是外地人,今天刚到三俞。”
“我看你围着这里转了半天了,要买点什么吗?”老头又抽了一口香烟问道。
“不买什么东西,想找个人。我有一个朋友喜欢养鱼,最近家搬到三俞了,我想他一定来过这里买点儿什么。”老头摇摇头,对史记可说:“我这里常年都是老主顾,从来没有新人。你的朋友长得什么样,你告诉我,我替你留意些。”
史记可犹豫了片刻说:“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随便打听一下。他长得没什么特点,20几岁,个子矮矮的,有点胖。”史记可随便编造了个人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