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衡心中叹息一声。他竭力想要将二阶堂信弘的事情拖后处理,毕竟现在的伊达家看起来威风八面,可是刚刚统一备中国的混乱局面还没有彻底结束也就只有少数伊达家的人知晓,他当然是心知肚明的。此时此刻处置二阶堂信弘这样一位伊达家的重臣,虽然二阶堂信弘在军中和家臣内地位都不是很高,可是二阶堂信弘毕竟是和野山益朝一起寻觅政衡成为伊达家家主的两名家臣之一,是真正的从龙之臣,如此重臣,刚刚伊达家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时候就因为不可饶恕的罪名成为阶下囚,甚至于切腹谢罪的下场。知情人不会乱说什么,可是那些外人却不会说二阶堂信弘该死,只会背地里对政衡这位新主打上重重的问号,这才是让政衡如此愤怒的原因。
政衡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二阶堂信弘事件会在这个时候爆发出来,听到侍从报告和野山益朝的禀报,他便有一股无名怒火从胸中直接冲向头顶,仿佛为蓝色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如果说政衡会不会感受到背叛的感觉,确切的说倒是没有,和二阶堂信弘的关系,比起野山益朝来大为不如,野山益朝一直以来都跟随在政衡的身旁,从小豪族起就一同跟随着政衡打天下。那二阶堂信弘在政衡最为关键的时候前往月山富田城数月未归,到了伊达家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在夺取了备中国半片江山的时候方才归来,归来后还屡次三番的让政衡为难,两人的关系仅仅维持在那梅川院前的那一刻。要说没有感情,确实也冤枉了政衡,政衡虽然是穿越过来的人,十几年如一日的生活在梅川院中,当初也确实对野山益朝和二阶堂信弘有过一段时间的依赖和感谢,可是随着地位的提高,和二阶堂信弘的关系被二阶堂信弘叔侄两人的放浪行为渐渐消磨。
听闻那赌馆竟然是二阶堂信弘、佐次郎的产业。又听闻两叔侄借着他的名义巧取豪夺低价收购了大片原属于三村家的产业,俨然成为了鹤首城内最为富有的人物,甚至于隐隐然成为了鹤首町地下世界的首脑人物,底下有近四五百人的浪人集团。如何不让他愤怒。如果还存有半点的感情的话,政衡定然会立刻招来二阶堂佐次郎大声呵斥,甚至于可能跳出去,二话不说,对二阶堂佐次郎一顿拳打脚踢,发泄一番后就会轻轻放下不再处理他们两叔侄。但是现在,政衡确实紧闭双唇。强压怒火,与其发火,不如思考对策,这已经说明政衡毅然下定决心要对二阶堂信弘、佐次郎叔侄两人动手了。
野山益朝神色凝重地盯着政衡,他看到政衡有种暴怒而起的感觉心中没来由的轻松了一下,这段时间野山益朝和二阶堂信弘的关系看起来不再亲密无间了,甚至于有点疏远的感觉,可是要说在伊达家内和他关系最为密切的也就只有二阶堂信弘一人了。不然也不会见到二阶堂佐次郎的时候脸色会如此铁青,也期许着政衡能够发泄一番然后大事化小轻轻放下。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政衡没有暴怒而起,反倒是沉思起来。这让野山益朝感到了一丝沉重,心中不由自主的叹息了一声,只能够寄希望于政衡能够看在从龙之功的份上放过二阶堂信弘、佐次郎两人了。
政衡站了起来,心情久久不能够平静,他现在要考虑的不仅仅是一家一地的事情,要考虑的是整个备中国的局势,甚至于周围数国的事情,刚刚还逮捕了毛利元就的嫡子和重臣,现在家中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想到毛利元就的嫡子和重臣,政衡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毛利元就来。虽然政衡排斥和毛利元就自比,可是还是自然不自然的两人会互相靠拢,两人都是一步一步从小豪族成为一国之主的人物,确切的说毛利元就的外部环境比起政衡来还要危险三分,政衡所在的备中国远离大内家,和日薄西山的尼子家相隔群山。毛利元就的势力也没有肆无忌惮到可以任由出入备中国,另外政衡麾下的伊达家崛起速度之快让任何外部势力都无法插足其中,这才是政衡能够一统备中国的关键。
政衡想到毛利元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井上元兼,井上一族本来是和毛利家地位同等的国人众,后来被毛利元就的父亲毛利弘元收服成为毛利家的家臣,井上元兼在财政方面的才能非常出众,毛利元就继承毛利家时,得到了他以及同族的井上就在、井上元盛、井上元贞、井上元吉等井上家诸分家的大力支持。由于在元就继任家督的过程中立下汗马功劳,井上元兼以元勋自居,其实力和影响力逐渐膨胀起来,他本人也越发骄横跋扈,不把元就放在眼里,结果使得元就感受到强烈的不安全感,终于在天文十九年对井上家族实行大清洗,元兼和其子就兼等家族成员全部被杀。
井上元兼身为毛利元就的从龙之臣,在毛利元就还没有成为毛利家家主时就已经得到他的拥护,在毛利元就成为毛利家主后帮助毛利元就坐稳了位置,为毛利家的崛起奠定了财政基础,可谓是劳苦功高,可还是为了毛利家的长治久安,确切的说是为了毛利元就父子的长治久安,毛利元就残酷清洗了为了吉川兴经的事件发表不满情绪的井上元兼,后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井上元兼一族的大部分成员全部清洗一遍,凶残程度不可谓不深。
可是在残酷清洗了井上元兼一族后,毛利元就高明的玩了一把君臣相合的戏码。用井上元兼父子的人头威慑福原贞俊以下家中武士二百三十八名递交血书,发誓